虽然说是这样说。
但其实,宿清还有些顾虑。
——安提全程,没提任何具体报酬,只是用简单且模糊的字句,给他画了个大饼。
还不清不楚的。
宿清对此持怀疑态度,在没见到实物之前,一切宣传与广告都不可信。
就像某些牛肉面,宣传图上面画着一大块肉,当打开面的时候,肉全部融化在汤里面,看不见影子了。
全是赛博牛肉。
也不知道安提这饼,吃起来是不是科技和狠活。
但也有句俗话说得好。
感受阳光在肩头上留下的灼热感,宿清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
他说了两句,想不出别的句子,顿时歇了声。
顾缘看他一眼:“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很贴心地补上。
太不吉利了。
宿清:“呸呸呸!”
宿清:“换一个换一个,最起码也要个双喜临门。”
经历了多少生死的历练,他也逐渐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命运”。
敬而远之,敬而远之。
兼职第一天,宿清又和顾缘在外边做了一整天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宿清:“如果他不能给我日结,我们就跑路。”
顾缘点头。
他们把黑市旁边逛了一圈,都很荒凉。宿清又跑进黑市里面。
顾缘说:“你胆子真大。”
宿清谦虚:“还好。”
他可是,拥有马赛克脸的男人。
黑市又跟往常一样热闹。
一路看过去,闪烁着灯光的酒吧与网吧,还有夹杂在其中,时不时就丢出几个死人的格斗场。
人口密度极大,走两步就能和别人的后背来一个亲密接触。宿清是挤着走路的。
到了中午,宿清选了家海鲜烧烤摊,由于资金紧缺,宿清点了一杯凉白开和两盘麻辣小龙虾——他真受不了旅馆里的菜了。
每一道菜,包括青菜里面,都有香菜。
绿上加绿。
坐在烧烤摊里,上头是塑料围成的顶棚,烧烤摊外面,有盲人在拉小提琴,一群人围观。
琴技很好,就是琴质量不好。一拉,就带出枯哑刺耳的声音。
宿清的麻辣小龙虾上来了。
每一个都有宿清的半个脑袋那么大。
血赚!宿清大概有两年没吃过这东西了。
他戴上手套,边拨边感慨,“好大的小龙虾,你吃一个?”
顾缘看着那盘小龙虾,眉头微紧,坚决不吃。
宿清:“真挑食,顾总。”
顾缘:“你也不吃香菜。”
“这怎么能一样,”宿清尾音拔高,跟他辩解,“香菜很难吃。”
他不吃香菜,是正确的,中肯的。香菜有一股臭虫般的味道。
“不,”顾缘说,“很好吃。”
····
宿清边扯虾头,边凝视他。
顾缘低头剥虾,闷笑了一下。
宿清旁边,有一桌人,大约五六个,每一个都是浑身肌肉,身材魁梧,开口就是五百只虾和几大箱子酒开胃。要吃饱估计能吞下整个黑市。
他们吃的很快。
空酒瓶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泡沫在地上,撒了一道弧线。
服务员抱着菜单,战战兢兢过来:“请,请付一下钱。”
一个人举起手,肌肉隆起,满脸醉意:“····付钱?”
服务员脖子缩得更进去:“··刚刚你们在这里消费了价值三条b级变异种角的食物,请尽快结算哈,不然我叫警卫队的人来了。”
“啥?”四号桌上,一个人穿红色背心的人站起来,其余人都沉沉地冷眼看着服务员,极具压迫感。
“警卫队?”红色背心嘴角扬起,拿起空酒瓶,啪的一声,打碎尾部,用破碎的酒瓶指着服务员,“你知道警卫队长,和我什么关系吗?”
服务员:“您,您爹?”
“爹你个头!”红色背心举着酒瓶,“那可是我四伯的二姨夫的三姐的弟妹的姐姐的……亲弟弟!”
服务员被这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一抖:“好的,他是您弟弟!”他又卑微地说,“所以您弟弟能来付钱吗?”
“付钱?”喝的上头的红背心,脚步摇晃地走向旁边的桌子,用瓶子指着宿清,高声,“付什么钱,今天你不给我钱,我就把你店里,所有人都杀光!”
服务员大惊失色道:“不行!——除非您能买单今天的消费!”
不然到时候他又要倒贴。
被酒瓶抵着脖子的宿清:·····
余光,看见了那锯齿般的酒瓶,看上去很锋利,一般人碰上非死即伤。
不过对他没有威胁。
宿清咀嚼口里的小龙虾,吞了下去。
在他对面,顾缘闲的没事,剥好放他碗里的。
周围的人也把目光收回,吃起自己的饭来。
红色背心被彻底忽略了。
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转头,对宿清:“你为什么不害怕?!”
宿清不喜争执,没理他,又吃了一口小龙虾。
顾缘剥小龙虾的手法很娴熟,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不到一会儿,他的口里面就塞满了龙虾肉。
这才看向他,嘴里还嚼着肉,腮帮子鼓起来,不说话。
等好久之后,宿清吞完,才道:“怕什么?”
“上火吗?”那确实有点。
红色背心:“·····”
他感到愤怒!!
他大吼:“我可是觉醒者!”他身边无风自动,桌子上的水杯倾倒,还好宿清已经把里面的凉白开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