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街道,寥寥无几的行人,偶尔能碰见两三个醉鬼瘫在马路边,哭吼着一些无人能解的问题。
和知夏分开之后,映冬已经徒步走了五个小时了。走过她和檀墨相遇的茶馆,走过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店,走过他向她表白的公园,走过他向她求婚的餐厅。
她想了好多——仿佛刚开始恢复思考能力一样——想到檀墨多变的作息时间、一次次突然消失的不辞而别、坚决不让自己跨入的书房、变化多端的性格,还有越来越严重的冷暴力。
知夏说的一字一句一遍一遍在映冬脑海里环绕,终于,她崩溃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哟,姑娘,这是怎么了?”
邻居老两口刚准备去晨练,推开门见到映冬这般落魄憔悴,着实吓了一跳。
一改以往的笑脸相迎,映冬头也不抬地转身面向自己家的大门。
老两口面面相觑,不敢多问。
几个深呼吸之后,映冬按下密码锁的按键,连续几次“密码错误”的声音过后,门终于开了。
手抖得厉害,连最熟悉的密码都能按错。
穿着藏青色真丝睡衣的檀墨,此刻正坐在客厅的餐桌上边看手机边吃早餐,对消失了一晚、刚刚回家的妻子不闻不问,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开门的前几秒,映冬还在想,只要檀墨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关切,她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说‘哎呀,我加了一晚上的班,手机也没电了,就没给你打电话’。
从此以后,他依然是她奉若神明的丈夫,她依然是他贤惠温柔的妻子。
可这居然是那么可笑的幻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映冬站在门口突然狂笑了起来。
檀墨却依然没有看她一眼,仿佛他们正活在两个平行世界。
映冬恨恨地擦了擦不争气的泪水。原来笑得太用力也流泪。
“我真是太蠢了......太蠢了......”
映冬眼神涣散,喃喃地自言自语。
檀墨擦了擦嘴,准备起身去洗漱。
看着他的背影,映冬忽地发疯一样朝书房狂奔。书房有暗门,密码锁只有檀墨能打得开。当檀墨追上来时,映冬正在双手疯狂地砸门,不多时,门上满是斑驳的血印。
“你想干什么!”
一直沉默的檀墨终于开口。
映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像鱼没了水那样。
“打开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