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在元宇宙游戏里遇到小诺后，整整一周，祈天一再没登陆过那个游戏。可那句话就像鬼魅一样时常在他脑海里飘荡——“你的妻子春晓十五岁起就成了应召女，这就是你从不知道的秘密。”
小诺因春晓而入狱，祈天一是知道的。至于小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春晓只告诉他是因为小诺爱洛渊，而洛渊娶的人却是春晓。
春晓没多说什么，祈天一也没再多问。
如今想来，小诺和春晓是什么时候相识的？洛渊又是如何在这两个女生之间周旋的？小诺怎么会提前这么多年出狱了？
这些问号始终纠缠着祈天一的思绪。
最让他不安的是：从春晓十五岁那年只身一人回国寻找生母直到他们重逢，这么多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春晓从未讲过，每每提及她也总是笼统带过。
祈天一越想越觉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祈天一狐疑地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祈天一。”
“我是小诺。”
祈天一下意识地想挂断电话，却还是犹豫了。
“方便见一面吗？”
祈天一忽然想起元宇宙游戏中，沙漠酒馆里，那个身姿妖媚的女人勾魂般的笑脸。
“有必要吗？”
祈天一却并不想在现实世界中冒险。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嗤笑。
“你不想知道自己妻子的真面目吗？还是说，你不敢知道呢？”
祈天一怎会轻易钻进对方设下的圈套，他假装自信满满、毫不在意地说：
“我早就知道你所谓的秘密了，我和我的妻子一向彼此坦诚，我早......”
“哈哈哈！”
小诺用笑声打断了祈天一的谎话。
“别装了祈老板，你我都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何必让自己显得如此可笑呢？”
祈天一恼羞成怒，怒火中烧，半天说不出话来。
“明天中午十二点，你公司楼下的茶餐厅，门口靠窗位置，我等你，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祈天一用力咬紧了牙关，愤恨地撰了撰拳。
第二天中午。
思索再三后，祈天一还是坐到了小诺面前。
“真让我意外啊，小诺小姐在监狱里呆了这么久还这么容光焕发，看来‘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这句话真不假。”
面对祈天一不礼貌的开场白，小诺并不急着回击，脸上依旧挂着千娇百媚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祈天一的眼睛。
“祈老板，火气别这么大嘛，伤身体。”
小诺说完，伸出嫩葱般的手指在祈天一的手背上轻轻撩动。
祈天一慌忙抽回双手，警惕地四下张望。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诺笑了笑：
“我要说什么？我在电话里不是告诉过你嘛！”
“那就快说！”
祈天一的语气很不友好，也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不友好。
“在这里吗？”
小诺问。
“这不是你挑的地儿吗？”
“这里人多眼杂的，离你公司又这么近，怕是不方便吧。”
“那你为什么选这里见面？你耍我！”
祈天一此刻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音调明显高了许多，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祈天一赶忙用手遮住大半张脸，慌忙低下了头。
“我没耍你，而是想帮你，不忍心看你被她欺骗这么久。”
“别废话了。时间、地点我来选，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我们改天再说。”
“好。”
小诺爽快应允。
祈天一站起身来，快速离开。
小诺悠然地拿起筷子，打算好好享受这一桌子一口未动的菜肴。
大大的落地窗外，不远的花坛边，春晓正拖着行李箱呆立在原地，穿梭往来的上班族从她身边走过，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更多的人只是神态麻木地匆匆行路。
“那是小诺没有错。”
那张脸春晓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不应该呆在监狱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跟祈天一在一起？”
春晓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却依然“转”不出一个答案。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祈天一的电话。
拨了三次，祈天一终于接听，不等他开口，春晓抢先说：
“我给爸妈打电话没打通，家里门锁我打不开。我就在你公司附近，以前经常等你下班的地方。你下来给我送一下钥匙吧。”
“啊？你回国了？”
“是，我还说我在你们公司楼下，我们经常见面的地方。”
一阵沉默。
“我马上下来。”
五分钟后，祈天一站在春晓面前，还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茶餐厅那个位置。
不久前，春晓眼看着小诺离开餐厅。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然而祈天一的脸上只有惊，没有喜。
“我现在不是商会会长了，只是君诺的母亲，你的妻子。”
祈天一愣了会儿，硬挤出一个笑容，一边递给春晓钥匙一边说：
“之前的锁头不太好用，我换了个密码锁，这是备用钥匙，一会儿我把密码发你手机里。”
“好。”
春晓面容平静地看着祈天一的眼睛，淡淡地笑着，心底却很荒凉，每当祈天一有事隐瞒时就是这般眼神——迷离闪躲。
“老公，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