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夕阳洒落而下,一线光明映入眼中。
浑身被鲜血浸透以至于黑色羽织粘黏体表的年少身影坐在地面,他抬起右手以袖子抹过口鼻间的粘稠之感站起身来,然后慢慢抽出插在身上的那一把把忍刀。
猝不及防在察觉到少年起身之时,所有根部成员连同团藏本人慌忙向后跃开,想要逃离这里的同时取出苦无朝着少年抬手掷出。
只不过,浑身被殷红血迹裹覆的少年那双灰色水波纹路般的双眼目光一凝。
面上刚刚带起不可置信,身形往后跃起还未落在地上的团藏以及所有根部成员,连带着他们掷出的苦无全都停留在了空中。
仿佛在他身周的范围之内,整个空间中的所有一切都已凝滞了一般。
然而对于这一幕视若无睹,已经起身的少年将身上一把把忍刀抽离殆尽。
带着那些仍旧淌血的贯穿伤口有些晃晃悠悠的迈出一步,像个蹒跚老人一般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气力,以至于他禁不住再次咳出一大口鲜血后才站在了那两道倒地身影的中间。
久久默然,视线所及之近处。
镜水蹲下身伸手将笼罩两人的斗篷遮帽掀开后轻轻揭下面具。
当他看见密布于篍原由纪和犬冢花面容上黑色条形印记的咒印,以及两人不曾闭上的双目和神情中的释然时。
这个从来对世事报以漠然的少年抿了抿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嘴唇,那双能够看穿世间一切的眼睛止不住地淌出泪水,顺着面庞滑落在地。
以至于到了最后少年不得不猛地抬起手臂,张口死死咬在其上颤抖着肩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有那仅容他自己听见的隐约呜咽声。
此时的镜水有些埋怨自己。
若是他能够想到这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副情形了?
再或者说如果自己那时候果决一些,去和团藏同归于尽的话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件事情了?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再与自己所想得背道而驰?
这一系列种种事情,镜水紧咬手臂之时在脑海中不断反复抽丝剥茧。
直到过去良久,身前两人已成冰冷尸身。
纵使再不相信这一切,可却是事实摆在眼前。
他放下咬住的手臂揉散眼中湿润之感,伸手将两人各自睁开的眼睛缓缓合上。
这一刻。
于此,是为永别。
山谷之上。
兴许是隔得太远并未受到何种影响,只是瞧见下方那悬停空中的几道人影而生出骇然的木叶忍者无人胆敢在此开口。
然而在见到少年站起身来朝着团藏走去,猿飞日斩在整个木叶忍者的目光望来时,朝着那同样望着自己的奈良鹿久呢喃了什么后,这才开口大声劝解道。
“镜水,你要做什么?”
“知道走出这一步后的结果吗?”
只是,少年对于这个山谷上老人的言语置若罔闻仍旧一步未停,已经走过一半距离的他随手从空中取过一把苦无。
其上锋芒在夕阳的照耀之下隐隐泛起寒光。
目视着镜水那已经临近团藏的身影,身为火影的猿飞日斩又怎么会不知道眼下的情形因何而起呢?
然而正待他想要继续开口之时。
少年已经站在了那立地不过一尺距离,身形停滞于空中的团藏面前。
早已经见过镜水眼睛纹样是为轮回眼的团藏双目满含恐惧。
显然即便他的身体当下动不了了,可自身的意识仍旧尚存。
毫无征兆之间,镜水抬手将苦无钉入团藏的心脏。
然后,在他收手的时候周围空间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团藏整个人坠落在地的同时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不过,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心思,一脸惊恐的挣扎着站起身捂着心脏位置往身后方向跑去。
而在这见到一幕。
那些候在山谷之上的木叶忍者再也站不住了,在猿飞日斩身边的转寝小春眼神示意下纷纷从山谷上方去到谷底。
只留下了身为木叶高层的猿飞日斩以及站在边上的两大顾问还在上方。
毕竟,一方是木叶的高层,一方是那与云隐村共同的悬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