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对方有恃无恐的理由吗？
就算证明方案相似，也无法证明谁才是真正的作者。
“更何况，本来大家的方案就大同小异，有雷同再正常不过。你不能因为有共同点，就妄加判断。要是大家的方案都差不多，难道都是抄袭了你的不成？”
杨南冷哼一声：
“计经理不是说要公正处理吗，为何又偷换概念。我要说明的事情很简单，不需要扯东扯西把不相关的人和事卷进来，只有一点——那就是他抄了我的方案！”
杨南斩钉截铁。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杨南和韩卫身上。
“听到了吗？杨南说韩卫抄袭了他的方案！”
“真的假的？这也太劲爆了吧。”
“这届实习生还真猛啊，事情不断，每天这么精彩，我上班都不困了。”
“说真的，剽窃别人的成果是原则性的问题了。更何况这次方案本来就要求独立完成的，要是韩卫真的这么做了……那我真的看不起他。”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不过确实有点怪。咱们都知道，平日里样样出彩的是杨南，韩卫在实践方面确实落于下风。”
“不仅是落于下风，是被狠狠压制！”
“我说这小子怎么今天这么厉害了，原来，不是自己的东西啊！啧啧啧，真是恶心。”
“可是就算是再普通的人也有一鸣惊人的时候啊，我看着方案像是韩卫自己做的，如果不是自己做的，怎么可能讲起来那么熟练。而且确实条理清晰，层次分明。不像是别人的东西。”
“有道理，不过也不一定，谁知道呢？毕竟你看杨南气成那样，如果不是剽窃，不会这么态度坚决！”
“就是，杨南毕竟有两把刷子。这我也不得不服。不过嘛，就算他没错，最后结果怎么办真难说，谁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众人心中纷纷扼腕叹息。
杨南就是悲催的代名词。
很多事虽然是正义的，但只要做了，就会麻烦不断。
所以谁也不想惹得一身骚。
他偏偏惹上了。
别人会敬他是一条好汉，但自己绝不愿意做和他一样的好汉。
也没别的原因，就是太吃亏了。
“不管怎么样，如果杨南说的是真的，希望他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
人都是慕强的。
比起畏畏缩缩低头含胸两个月话基本说不好的韩卫，还是大方开朗又强大的杨南更受欢迎。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韩卫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饶是有所准备，亲身经历的感觉还是相当糟糕。
他像是个小偷，不，他就是……就这样偷走了别人的东西，甚至还伪装成正义的一方，反咬别人一口。
“既然杨南你非要那么说，那就给我们证明一下吧。”计林双手交叉，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他人乱成一团，但他总揽大局，耳清目明，掌控一切。
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还真不错。
这一次，杨南，你就算狡猾也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当然可以证明。”
杨南走上前去，打开了自己的ppt。
他一一展示，并且简明扼要地进行了说明。
倒不是他不想具体再讲一遍，而是和先前那人的大同小异。
越听，底下的人越是惊叹。
“这，这也太相似了吧！”
“虽然用词不一样，但含义就是一样的。这不就相当于换一种方式，换一种说法来说明吗？”
“要是随便看看可能看不出来，但只要多花些时间，就会发现，居然有这么多雷同之处！”
“哎，如果抄袭是真的，那这种抄袭不就和写论文洗稿差不多吗？”
“论文洗稿大家肯定都知道的吧，毕竟咱们都写过毕业论文，就是为了完成学位论文，有的人通过同义词替换、语序转换、拼凑删减各种方法，对现有的文献进行加工但不改变原文观点，避开知网等学术不端检测的行为！”
“可问题是，怎么证明究竟是谁抄了谁的啊！这明显都一样啊！”
“就是说啊，真假美猴王的把戏上演，但却没有如来佛来决断真假，这谁能知道啊！光是想想救头疼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杨南和韩卫之中肯定有一个抄袭者，只是，无论是谁，往后见面都会很尴尬吧！”
“不仅是见面，还有呆在公司，这种事到底怎么处罚还不一定呢。”
韩卫腮帮子咬的死紧，全身的肌肉也紧绷着，手不不受控制地攥着裤子，试图抓住点什么来增加点安全感。
杨南说话的时候，他也听着。
有的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么光芒万丈，说话条理清楚，不卑不亢，但轻松就能hold住大局。
不仅如此，还夺走了所有人赞赏惊叹的目光。
他是那么出色。
可是凭什么啊！
他怎么能做到这样的！他不过末流211出来的学生，自己可是顶尖学府出来的！
除了不善沟通，他不应该比他差才是！
不可能！
但不可能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就算自己准备了一夜没睡，可是他真的能战胜对方吗？毕竟他那么强大。
就算有所预料和准备，一夜没睡，但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计林听着杨南的发言，敲了敲桌子，轻松一笑：
“你说的这些，除了证明，你们真的很相似，还能说明什么呢？”
“很简单，说明我们之中有一个抄袭者，不是我就是他。”
杨南注意到计林抖动的二郎腿，真把这里当成茶话会了是吧。
他心情真好啊。
“你也知道很难证明吧？”计林耸肩道：“而且，大家伙都看到了，韩卫对于方案是十分熟悉的，而且很有自己的见解。”
“这也不难，就好像学生时期咱们学语文，只要提前预习过，课堂再上手就不难。韩卫，你说是也不是？”
杨南的眼神带着威压，气势逼人。
韩卫正面对上这种目光，一瞬间，自己仿佛被看透了。
这眼神虽然淡定，但攻击力很强。
“……我没抄袭。”
韩卫憋出了一句话。
和杨南比口齿伶俐，自己拍马不及，只能尽量少说话。
“我申请看监控。这篇方案，我昨天下午才确定终稿。根据我的进度，只要看这三天的监控就行。”
计林看着桌面，下达命令：
“刘孟，你去看看监控。”
“呃，监控，好像坏了。”
杨南：“？好好的监控，怎么会突然坏了？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关键时候坏。”
计林：“这监控怎么就坏了，不是让你们赶紧找人去修吗，怎么回事？”
他向众人施压，现场鸦雀无声。
谁也不想担责任。
计林道：“总之，现在就是没有监控。那怎么办呢？其实，方案雷同也是常有的事，杨南你毕竟初出茅庐，不要大惊小怪，污蔑好人呐。”
他说到好人的时候，朝韩卫笑了笑。
杨南冷哼了一声，这场景多么讽刺。
坐在高位上的是坏人，此刻针对自己。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局面。
他扫过众同事，撞到了夏心玲的目光。
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好似没什么表情，但杨南看出来了不同。
她的表情总是那么淡淡的，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察觉出不同。
微微眯起的眼睛，紧握的左手，拿反的笔，泄露了此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