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晚上,一过十一点半便是烟火爆竹遍地,闹得人忍不住笑出来。
这大概就是年味吧。
我和陆遇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说他那边有一处烟花很好看,于是我让他拍给我看看。
彼时我们正在通电话,他安静了一会儿,微信对话框出现一段视频。
我点开,是从窗户夹角往外拍的。
“哟,你这是录个视频都‘犹抱琵琶半遮面’呢?”我忍不住调侃。
视频里只能看见狭窄的窗缝外一瞥烟火。
古有“管中窥豹”,今有“窗缝烟花”。
“我这边只能从这个角度拍……”陆遇安说着,一直在笑。
“不容易啊不容易。”我笑。
其实那天晚上我们聊的话实在无趣,无非用匮乏到极致的措辞形容自己这边的烟火绚烂。
可我一直念念不忘,大抵是陪伴的滋味令人炫目吧。
后来的好几天,我们又恢复了从前的冷淡。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之间也没有太多共同语言。
我最喜欢听他说他经历过的事情,陆遇安的口才极好,每每绘声绘色,令人如临其境。
我们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今年有些特别,情人节在大年初五。
大抵是心里蠢蠢欲动,我忍不住问他:“陆遇安,今天也要快乐哦!”
虽然是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可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我的意思,回复我:“我会和表哥表弟一起快乐的过。”
配图是超市推车上好几瓶酒。
“刺激!”我大笑。
就像心里有个大石头落下,可笑的醋意这才淡去。
有时候,我也为自己卑微甚至卑劣的暗爽感到羞耻。
若是按照我的性子,喜欢一个人总归是要告诉他的。
即便破釜沉舟,我也要死个明白!
可他不一样。
我舍不得告白,我怕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呢?
保持现状,至少我仍然可以找他,他依然会宠我,我可以一直是爱撒娇的小徒弟。
至少的至少,在他身边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就像在玻璃渣里找糖吃一样。
我总是在我们相处的碎片里找他喜欢我的证据。
是他问我能不能娶他?
是他满含笑意的眼神?
是他喝醉了不吃任何人递过来的水果,只吃了我给的?
还是他脱口而出的“喜欢啊”?
我不知道这些算不算被爱的证据。
或许,只有我执拗的抓着这些“救命稻草”,企图说明自己,或许自己也是被爱的呢?
可或许,真正的被爱是不需要寻找“证据”的。
春节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我们重新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那天中午回家的时候,我骑着小电驴悠哉悠哉的顺着大路走,看见前面不远有个熟悉的背影。
那小电驴大概是没电了,驮着两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嗯?
有瓜吃?
我登时来了兴致,控制了车速,慢慢靠近。
是林嘉澍办公室里的一个哥哥,据说前不久才离婚,我还记得彼时我们一起喝酒,他诉说自己离婚时候惆怅的表情。
车后座上坐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
两个人笑得是春风荡漾。
那位哥哥似乎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女生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歪着脑袋,笑得将额头靠在他背上。
他也很享受的抬了抬下巴,阳光照在脸上,明媚得很。
我看得大乐,也有些微妙的感觉。
不知道是我的思想太封建了还是现在人的洒脱超过了我的想象。
离婚不到两个人就有新欢了吗?
大抵是我太封建了,在我看来,不把心里的情感整理干净就接纳新的感情,就像一张煮过鱼的锅没清洗就煮了水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