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管事儿不好开口说,那我便替他说出来。”
众人听到汪安书说话,自觉在人群中让出一条道儿,让他从院子的外围走到了堂前。
他个子高大,偏又生的皮肤白净。单眼皮长眼睛,长相甚是寡淡,却浑身上下有着天生领袖的气质。
就好像他生来就是对的,就应该受众人拥护一般。
汪林桂往后退了两步。
午后的太阳开始西落,堂前廊柱的影子打在汪安书脸上,遮掩了他几分恼怒。
“今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你小子等着。”
汪安书站在暖暖的阳光下,头顶仿佛笼罩了一层佛光。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今日某说的都是实话,汪管事儿若平日里行事坦荡,便不会如此惊恐。也用不着当着全庄子男女老少的面儿威胁我。”
“我说的话,我自然会负责。”汪安书说着,朝秦芸微微行礼。
“秦大娘子,我乃是望庄的佃户汪安书。因近几年佃户的生计不好,便在望庄里也兼起了长工。对庄子中的事情会更熟悉一些。”
秦芸点头:“我也好奇,这三年以来,望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租出去的田地越来越少?那租不出去的田地,又用来作什么了?”
“种草。”
秦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种草?”
喜红止不住怒气:“大好的良田不用来种粮食蔬菜,怎么能用来荒废着生野草?”
“实不相瞒,我在望庄的工作便是将猪秧秧、猪笼草、狗尾草的种子洒到田地里。为它们浇水、添肥。当然,这些工作都是在天快黑,或者天要亮的时候才做的。
汪管事儿不敢让我们名目张胆的做,怕附近的农户有意见。”
院子里的其他农户,显然是第一次听到事情的真相。
“难怪我们望庄田地里的野草生的那样快,原来都是汪桂林在搞鬼!”
“大家误会了。”汪安书解释道:
“汪管事儿让我们种杂草,不是为了破坏大家的收成。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把望溪一侧的那一大块儿田地变成跑马场。以此来吸引京都的达官显贵们来望庄游玩、跑马。”
秦芸愣了愣。
她倒是没有估到汪林桂会用这样一种方式蚕食望庄的收入。
他还偏偏选了望溪附近那块儿肥田。那地方依山傍水,确实是块儿风水宝地。
“你!”汪林桂转身向秦芸解释:“秦大娘子,你莫要听这小子胡说。我今日就要把他赶出望庄去!我绝没有让他们去望溪旁种草。
倒是也奇怪,那地方近年来不知为何,杂草疯长。一些京都的老爷们路过时会停马歇息。我总不能板着脸不让老爷们歇息吧?
秦老夫人可一直教导我们要以礼待客。”
听到汪林桂提及秦老夫人,秦芸火大。
若不是秦老夫人一直刻意栽培汪林桂,他穷极一生也不过是个穷小子,哪里有今日的威风。
如此白眼狼的行径,实属恩将仇报!
秦芸不耐的越过汪林桂,向汪安书询问:“你说汪管事儿指使做此举,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