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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编年史

类别:玄幻奇幻|字数:4W|作者:我叫银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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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编年史
轩辕神州有奇女,姓氏轩辕名飞月。本是神州天山徒,奈何一夜满门亡。断崖残枝揽飞月,天山香火得残存。稚子泣血啐断牙,血誓定要眼牙还!这是关于神州女子为了复仇与重振师门,随卦象指引,一路北上在异国他乡之地展 ...
《天剑编年史》最新章节(16天前):

轩辕神州有奇女,姓氏轩辕名飞月。本是神州天山徒,奈何一夜满门亡。断崖残枝揽飞月,天山香火得残存。稚子泣血啐断牙,血誓定要眼牙还!这是关于神州女子为了复仇与重振师门,随卦象指引,一路北上在异国他乡之地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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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轩辕神州,天剑门。

硝烟渐去,尸骨林立,十四岁的飞月全身颤抖地站在早已化为焦炭的“天剑门”牌匾前。

天剑门,注定有此一劫……这是门中老者无数次在天山云涧观星卦得月出的结果。

“月儿…六道之剑,总共六柄,待你寻得六道诸剑时,即代表与师祖同境,才可重建师门。至于复仇,唉…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师尊双目,在飞月的哭喊之中缓缓闭上。

“六百年前,你曾有一师叔下山,号曰酒翁。酒翁其人,寿元千载,喜好游历大千世界。如若寻得酒翁……千年之缘,始于天山,若能聚首,还望…珍重……”

最疼爱飞月的柳伯,松开了飞月惨白的手掌。

望着最后一人逝去,飞月的眼白尽数充血,口中碎牙嵌舌,待僵硬地将行囊捆裹过后,她理了理满是血渍的残破道袍,最后一次在门阶前单膝一跪后,便下山行去。

复仇。刻在飞月脑海里的词语,这一刻,便是四年。

“轩辕神州有奇女~姓氏轩辕名飞月。本是神州天山徒,奈何一夜满门亡?!断崖残枝揽飞月~天山香火得残存。稚子泣血啐断牙,血誓定要眼牙还!!!!!!”

戏台上,说书人用戏腔激唱着最近好评不断的贺州戏《天女恨》,戏台下,正主压低斗笠,漫不经心的陪这趟镖的富商听着小曲。

“白马蹄铁更又换,劫难刚去还复来!稚声童躯招淫邪!仙风初现引罗刹!!!两指一并号御剑!震袖甩指贯重岩!!!拂尘一挥荡迷烟~御剑出鞘斩——诸邪~~~”

曲毕,台下众人无不拍手叫好,只有飞月默不作声,低头读着一本叫做《泰达尼亚记》的,有关远方大陆的书籍。

轩辕神州,总共四分,飞月现在所在的江丹贺州位于西北方向,西进五百里,便是曾经天剑门所在的天山云涧。

飞月所读书籍中的泰达尼亚大陆,便位于北方七千公里外,由于中途隔着历史上数次统治神州,当前依然统治着神州大陆的强盛游牧民族帝国——哈文泽帝国本土,所以神州人对泰达尼亚大陆,相当陌生。

“嘿你说,这当年震惊整个江湖的天剑门灭门惨案,应当没有任何外人在场,这故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同桌的镖人朝飞月打嗑着。

镖人,是并非正式镖师之人的统称,性质类似有专业技能的临时工。当镖师紧缺时,当地的镖局就会临时招募镖人们进行押镖,镖人实力不一定比镖师差,但一定比镖师便宜。

“谁知道呢,这女子估计也是杜撰的。天剑门千年名门,一夜覆灭,难免有人会想为其编个值得说道的故事。”

飞月翻着游记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嘿,我听野史说,这人确实有,当时隔壁的盟派为其清点死者的时候,名册上这人没有对上。”

另一位镖人凑过来附和道。

“嘿,这不重要,你是不知道,这天女恨我可迷了!当初出的时候我就听了得有小半年!你看,这《天女恨》反正下则也没编出来,这样编咋样?”

只听贾姓镖人清了清嗓子,随即便用戏腔唱了起来。

“待到来年新春过,旧鞍新驹载佳人。飞月已然十六载,鹤发童颜惹人羡~马背一坐两年矣,未闻要人半席言。只是明月照流年,却难照散屠门夜…嘿~有内味儿了~咋样啊?九儿你觉得呢?”

这贾姓镖人说罢便坏笑着上下打量起了飞月。

“你可拉倒吧合着是对着九妹改出来的啊?”

两年来,飞月化名离九儿,为打听灭门之人的下落,奔走于神州各地,可哪怕一点相关信息都无从得知。

而当今世道,没钱寸步难行,为了兼顾生计,也为了兼顾寻仇,她做上了镖人这一行当,也为了掩人耳目,天剑门绝学的御剑术被她雪藏,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根据天剑门早年教授的基础剑术,与江湖上偷学而来的三招两式改进而来的,正派所谓的“草根剑术”罢了。

傍晚,大雨滂沱的竹林里。镖车被劫,几名镖人正与贼人厮杀在一起。百来回合过去,劫镖的贼人已尽数毙命,飞月俯身查看着贾姓镖人的致命伤,此等伤口,恐怕再难挺过数十息后。

“……贾兄,可有挂念之事。”

曾数月同行的前辈,如今将要天人两隔,见惯了生离死别的飞月眼中还是闪过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悲情。

贾姓镖人颤抖地伸出一手,粗糙的指腹缓慢地,来回轻抚着飞月脸颊。

“九儿……来世若能相遇……你若未嫁……能否许我到白头?”

飞月轻抚脸侧的宽大手背,疲乏而空洞地双眼注视着将死之人最后的弥留,她缓缓点了点头。

“叫我……飞月就好。”

飞月跪地,把贾姓的头枕于双膝之间,静静地将他的头发就着雨水理顺撩齐。

贾姓微微放大的瞳孔不知何时已然彷徨,再回过神时,飞月一袭素袍仙风道骨,带着淡雅的红唇,与眉间的红印,慈祥地注视着贾姓镖人。

“娘……孩儿……有媳妇儿了……”

持续滑落的雨水渐渐带走贾姓的体温,而飞月好似没注意到这逐渐变得冰冷的体温似的,只是一遍遍来回的,梳理着他的头发,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至少最后一刻,他嘴角依然洋溢着疲惫的痴笑。他已带着幸福的幻想,在走马灯那无限拉长延伸的时间里,与飞月过完了平凡而又幸福的一生。

飞月取下斗笠,轻轻盖于其面,稍作礼数,便头也不回的朝押镖大部队策马追去。

发带无声滑落,枯白的三千白丝荡起微微清风,将刺鼻的血腥味荡回了身后。回归于队伍,同行的镖人只是沉默

不语地看着飞月。

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遭了。只不过是镖人的常态罢了。

“卸镖后,一起去再听一出《天女恨》吧。”

飞月牵着缰绳,迷惘地抬头注视着漫无边际的滂沱大雨。

“嗯,没问题,我请了,毕竟他可爱听了。”

数天后的清晨,押镖到站,飞月与同僚在茶楼听完了《天女恨》后,便头也不回的快马加鞭赶到了北部边境城市,在钱庄兑换了自己所有的存银准备出城。

出城前,她迷茫的看了看身后……

轩辕神州,自己的故土,如今,追随着卦象的吉方,以及数十次发动天剑门的周易之学·山海万象录,所推演指向的地方——泰达尼亚大陆,飞月终是要远走他方。

失去了师门的指点,自己的周易造诣只是皮毛,如若卦象错误,自己过去和未来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一炬?但如若继续在神州漫无目的游荡,不也是大海捞针?

无数个夜晚,飞月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所有积蓄都是为远行他国而备,只是如今再回首,还是不免心身迷惘。

远处糖铺之下,一女子玉衫华簪,柳腰纤臂,此刻正用圆扇遮唇,品尝着红润诱人的糖葫芦,一旁的家仆,还抱着一位莫约一岁的婴孩。

再看自己——一身碧黑相间的朴素劲装,与一席早已毛边的草鞋。

如若自己出生在民间,此刻,是否也会和她一般,早早相夫教子,锦衣玉食呢?

不,也许只是一农妇,或青楼女子罢了。但,好像,怎样都比现在要好就对了,至少,她们百日里,有数日能够喜笑颜开,而自己,已经两年没有笑过了。

“待到来年新春过,旧鞍新驹载佳人。飞岳已然十六载,鹤发童颜惹人羡~”

想起那日贾姓镖人生前的打趣,话里唯一能对上的,只有鹤发。

而且这只不过是,一夜白头罢了。

睡吧,贾兄。你心念的轩辕飞月,并没有仙风道骨的活着,她只不过是一介亡命武夫罢了,她自离九儿和你相识之日起,就一直在你身边,轩辕飞月,一直陪你走到了尽头。

离境前,最后一次回首,是告别原在百里之外的天山,是告别师门众亡魂。是告别发生噩梦的地方。

北行泰达尼亚大陆。

这一路上尽是世恶道险艰难险阻,善缘不过只手可数,劫难则真如戏中所唱——白马蹄铁更又换,劫难刚去还复来!两年前如此,这一路也亦然如此。

在终于能看到泰达尼亚南部那重峦叠嶂到似乎隔断了天际的复杂山脉群——八千里天脉时,飞月换下了数千天如一日的劲装草鞋,打开了那除了修补都未打开过的道袍行囊。

更衣完毕,侍女玉儿看着飞月的一身行头,眼睛止不住的直打转:那玉色缀边的素白道袍领口微开,道袍腰部被一束翠色束腰高高束住显得飘然宽松,内衬是一件白玉色齐胸锦衣,下身是一条玉色缀边裹裙,足部,是一双白绸锦边的布凉鞋。

“嗯?玉儿,我的布鞋呢?”唯独鞋子没对上,这让飞月感到很奇怪。

“哎小姐你别闹了,这鞋啊,是你刚把我从哈文泽帝国的寨子里买回来那段时间我给你缝的。这一路过来,泰达尼亚西南地区是沿海地带,空气又湿又热,你再套个白袜穿个黑布鞋……那脚不得捂成豆豉啊?”

见玉儿说的在理,飞月也不好再说什么。

剩余物品里,飞月思索一番——爻盘坠腰间,拂尘背上插,飞剑侧腰挂。

时隔四年,飞月再次换上天剑门的行头时,本以为会黯然神伤独自落泪,但此刻,飞月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

为了不惊动可能关注着“天剑门遗孤”的灭门势力,飞月忍辱负重了太久太久,久到快要忘却了要如何驾驭御剑之术。

背朝八千里天脉,面朝轩辕神州,飞月两指一并,只听一声“御剑·出鞘!”,腰间的宝剑顺势凌厉飞出。

随着飞月的抽臂振袖,两指合于唇前,宝剑一分为五,剑尖斜指地面,从左往右依次比前一把角度略微上浮,五把御剑如同翅膀一般,规整地悬置于飞月右后方。

玉儿看呆了,两人长达两年的相依为命中,她虽已知飞月的身世,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御剑术,从未想过剑可以当作灵器一般浮空操纵的。

时间一晃,距天剑山灭门之日,已过去四年,现在的飞月,已然十八载。此刻两人离泰达尼亚南部边境还有一月不到的路程。

两人夜以继日的赶路着,自重拾天剑门身份,以及御剑之法后,两人所遇见的一切山贼路霸,在御剑术的神威之下,皆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被飞月轻描淡写的解决,效率之高,远不是之前她使用“我流”剑术时能够比拟的。

边境前不到六十里,是这一路北上的无法地带最后疆域,一名精壮的异域雇佣兵被飞月一剑钉在峭壁上,他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自己差点被“射”成两段的下半身,久久不能释然。

“有遗言吗。”

面对这名从一开始就与盗贼同伴们格格不入的雇佣兵,飞月少有的对敌人开口道。

“……只是一个做不来正常工作,只擅长杀人这种工作的武人,能有何遗言……”

“无法适应和平时代的武人吗……”

“……大概吧……南方人,可否告知姓名?”

飞月甩了甩拂尘,长袖灌风,几下凌冽手势随风劲起,其他尸体被呼啸而来的黄风渐渐掩埋。

袖袍渐落,发丝渐顺,那日枯白的三千白丝,如今也因重练天剑门三法而变的逐渐顺滑。被齐刘海遮住的眉心被微风微微撩开,其间红印型同宝剑,两指置于淡淡红唇前,飞月缓缓开口道。

“轩辕神州天剑门,轩辕,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