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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被前夫宠坏》是古莘所著的一篇现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阮玉从小无父无母,寄住在席家,从来都乖巧软糯,没有主见,席老爷子让她与席墨结婚,她便结了,有名无实的过了三年无爱婚姻,她决定和席墨离婚,离婚前一夜,她放纵自我,一觉醒来,才发现身边躺着的是她三年没见面的丈夫,她终是在这场婚姻里,丢了心,失了身....
23万字|次点击更新:2019/06/28
《离婚后被前夫宠坏》是古莘所著的一篇现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阮玉从小无父无母,寄住在席家,从来都乖巧软糯,没有主见,席老爷子让她与席墨结婚,她便结了,有名无实的过了三年无爱婚姻,她决定和席墨离婚,离婚前一夜,她放纵自我,一觉醒来,才发现身边躺着的是她三年没见面的丈夫,她终是在这场婚姻里,丢了心,失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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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阮玉完成最后一场考试的时候, 接到了席墨的电话。
她提前交卷, 太阳还没有下山。阮玉站在校门口, 白皙的玉手挡在额前, 微微眯着眼望着刺眼的光芒。
“我到国内了, 你今晚有时间吗?”
席墨的声音很好听, 隔着话筒, 低沉沙哑, 带着蓬勃的力量,又一如既往的疏离。
结婚三年来,这还是席墨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阮玉举着手机在原地站了许久, 直到有同学喊才回神。
“今晚没有的……”
“那就明天,不急。”
她挂了电话,对站在原地等自己的同学微微一笑。
光线落在她的侧脸上, 将她精致的小脸衬得熠熠生辉。即使带着笨重的黑框眼镜, 也能隐约看到藏在眼镜下的神韵。
朋友夸张的喊了一声:“小玉, 我刚刚一瞬间发现你好漂亮啊,你应该多笑, 学会打扮自己。”
高茜之前就觉得阮玉底子挺好的, 就是不打扮,总是穿肥胖的校服, 一点也看不出身材。
而且只知道埋头研究,平常也很少跟别人交流。
除了学霸, 给别人留不下其他的印象。
阮玉摇摇头,没有开口。
高茜不纠结这个话题, 边往校门口走,边问道:
“你这次升博顺利吗?我听说徐教授亲自去找林老头要你,这是真的吗?”
阮玉并没有隐瞒,视线并没有停留在高茜身上,而是随意的望着远方,“嗯。”
高茜听到她嗯了一声,怔愣一下,她觉得今天的阮玉有点怪怪的。
但只是一瞬间,她便露出羡慕的眼神:“酸了酸了,23岁的博士啊,以后见面就要喊你学姐了。”
阮玉眯着眼,她这次考试是本科直升博士,属于本硕博连读的培养方案。两年本科,一年硕士,剩下的时间读博。
报名要求很高,需要用三年时间完成本科和硕士的课程,修满学分。
而且成绩全a,并且发表过分数不低于五分的论文才行。
满足这样条件的整个专业也找不到两个,一般本科生不会有机会发表论文,还是分数这么高的,惹人羡慕也是正常的。
但这样的机会,不是阮玉想要的。植物细胞研究这样的专业,也不是她喜欢的。
高茜羡慕了两句,话题又扯到其他的地方。
“你知道x神回国了吗?在机场的时候有人拍到的视频,啊!真的好帅啊,我席墨男神回国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学校看看,毕竟是母校啊!”
阮玉看着高茜憧憬的眼神,怅然道:“也许吧。”
三年时间,席墨从一个被迫离家的少年,成了电竞圈的神。
那个带着梦想,不顾一切的少年成功了,真好啊。
阮玉疲惫的笑笑,跟高茜告别后,并不想一个人待着。
她今晚没有事情,只是有点没做好心理准备。
席墨刚到国内,第一件事就是跟她离婚,阮玉有些接受不了。
按照席墨的性格,大概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条条框框都写的明明白白。
也许会把席家所有的财产都给她,他以前看不上这些,如今就更加不在乎了。
阮玉自嘲般笑笑,深吸一口气,这些年她攒了一些钱,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奖学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别墅了,明天跟席墨离婚后,他们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她今晚想放纵一次,对着镜子,她拍拍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洒脱的笑。
走出家门,她伸出纤细的手臂,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京城最繁华的酒吧。”
阮玉换下了肥胖的校服,摘下了笨重的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拿出口红,顺着嘴唇的轮廓涂了个朱红的唇妆。
她平时喜欢遮住自己的美,她母亲就因为过分美丽而遭受劫难。
如今只是简单的收拾一下,换了个一字肩长裙,便跟换了个人一样。
美.艳,高贵。
就连见惯了各色美人的调酒师都忍不住跟她搭讪,“美女喝这么高度数的酒,待会儿能回去吗?”
阮玉两杯威士忌下肚,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撩了下眼皮,没有搭理调酒师。
坐在旁边的男士对调酒师道:“请帮我调一杯鸡尾酒送给这位女士。”
调酒师暧.昧一笑:“要调什么?”
男人盯着阮玉的侧脸,手往阮玉身前的吧台上一放,暧.昧的问道:“长岛冰茶如何?”
长岛冰茶,著名的失.身酒,若是答应,便是yp的意思。
阮玉有意放纵自己,醉意上头,晕乎乎的站起来,伸出食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嘴角勾着笑,盈盈摇头:“你不够帅。”
说完,转身摇晃着走进舞池。男士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淡香,对调酒师道:“麻烦给我拿两杯威士忌。”
调酒师给了他两杯威士忌,看着他往酒里扔了一粒类似泡腾片的东西。
男人对调酒师笑笑,拿着两杯酒走向了舞池。
阮玉的身姿在舞池中摇曳,身材修长,舞姿飞扬,吸引了大部分男士的目光。
男人挤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酒,大声道:“你跳的真棒!”
酒吧的音量太大,盖住了男人的声音。
阮玉不想搭理任何人,她只想发泄掉所有的负面情绪,明天好又变回乖乖女的样子,跟席墨去离婚。
男人不屈不饶,在她身边晃动,说着放.荡的话:“我不帅吗?就算上面你不满意,下面你肯定会沉醉,要不要验验货?”
阮玉换了一种舞步,跟身边的女生换了一个位置。
男人志在必得的笑笑,又追了过去。
“不如碰个杯?来这种地方,就是要认识陌生人的,光跳舞有什么意思?”
阮玉抓了一把头发,将散落在眼前的长发撩到后面。几根发丝黏在了她的红.唇上。
这个姿态撩 人又娇媚。
阮玉笑了一下,拿过男人没递给自己的那一杯,一口闷掉,将杯子扔在男人的怀里,转身就走。
男人舔舔嘴角,眼底的兴味更深,跟着阮玉去了卫生间。
席墨坐在角落里,发小在舞池中跳了一会儿,转身回来拉他。
“我说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回国了,陪我high一下还不情不愿的?”
“有点吵,我先回去了。”席墨将交叠的二郎腿放下,站起来,起身要走。
站起来觉得走向卫生间的一个人影有些眼熟,他站在原地顿了顿,看到一个男人尾随过去。
没有犹豫,迈着腿也跟了上去。
“哪里吵啊!能比你们玩游戏吵……”发小抱怨两句,见他往卫生间走,又喊:“哎!哎!不是要走吗?那边不是门口……”
席墨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小美人,你挺聪明的,不过你以为我给自己准备的那杯酒没有下药吗?”
席墨皱眉,男人得意的声音让他觉得恶心。他拧了拧门把,从里面反锁了。
饶了一圈刚找到工具想要破门而入,门板突然哐的一声,紧接着是男人啊的一声。
“你觉得我聪明,我可觉得你蠢。”
阮玉一脚踹在男人下面,男人尖锐的急叫了一声,砰的倒在地上。
她撩了一下散乱的发丝,咬着红.唇,蹲下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什么本事都没有,会一个人出来喝酒吗?”
男人痛得喊不出来,捂着裆部满地打滚。
阮玉站起来,将她踹远一点。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打开门锁的时候,身子摇晃了一下。
男人下了药,她毫不怀疑。
阮玉深深吐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当务之急是快点回家。早知道她就不托大了,不该喝那杯酒的。
她撑着墙壁,等一阵头晕目眩过去,才扶着门把手。
门一下打开,阮玉看到站在门外面的男人,身子又摇晃了一下。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药效加上酒意,让她整个人开始混沌。
眼看着要倒下,席墨将她揽在怀里。
难怪声音和背影都熟悉,果然是阮玉。
不过刚刚一霎那,他险些没认出来。阮玉的变化太大了,跟他印象中那个永远听话的乖女孩一点不同。
席墨皱眉,将领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打开,压着声音问道:“你不回家就是来这里?”
阮玉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往下扯了扯,另一只手轻拍他的侧脸,“你谁啊?”
席墨:……
很好,连他都认不出了。
席墨往卫生间里面望了一眼,记住了地上那个打滚男人的脸,下次再算账。
他将阮玉打横抱起来,阮玉一下腾空,嬉笑着抱住席墨的脖子蹭了蹭,“我好像会飞了,如果真的会飞就好了,我要飞的远一点……”
席墨抱着她大步往外面走,上车后直接对徐助道:“开车。”
徐助看了一眼他怀里的阮玉,这好像是夫人,夫人怎么会在这儿……
徐助不敢多问,降下挡板,踩下了油门。
阮玉药效上头,支起身子攀在席墨肩膀上,白皙的指尖磨蹭着他衣领,声音喑哑:“你好帅。”
席墨抓住她乱动的手指,拧着眉头,“马上到家了,你忍一忍。”
“我不要忍!”阮玉甩开他的手,唔了一声,像水蛇一样抱着席墨的腰,“我想要你,好不好?”
席墨盯着她绯红而精致的脸看了几秒,放弃跟她正常交流,对前座的徐助道:“去医院。”
“不要,不去医院。”阮玉挣扎着甩开席墨的手,不顾车子还在飞快行驶,打开车门就要跳下去。
席墨眼疾手快将她拉回来,给车门上了锁。
阮玉被拉进他怀里,指尖探进他的衬衫底下,用温润的指腹磨着他的脖子。
声音磨人的喊着:“真的不要吗?我难得看见一个顺眼的,你不要的话,我要去找别人了哦。”
席墨眉头紧皱,“你要去找谁?你忘记自己是有夫之妇吗?”
“不是,”阮玉嬉笑着摇头:“不是了,我……”
她吸了吸秀气的鼻子,声音中染上了委屈:“我好热啊,有点痒……”
徐助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挡板挡不住声音,他尴尬极了,忍不住问道:“席总,真的去医院吗?”
“不去,我要下车,下车!”阮玉喊了起来。
席墨揉揉太阳穴,沉默片刻,道:“去绿野。”
到别墅的时候,阮玉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理智,只缠着席墨,眼神撩 人而不自知。
席墨上了火,却还保留着理智。
他是回国离婚的,事情不该这样发展。
阮玉今天打扮的有些惹眼。穿着一字肩的长摆裙,露出精致的肩头,低头的时候,披肩的墨色长发散落在肩头,遮住了白皙修长的脖子。
她的脖子上戴着一块祖母绿的玉佩,价值连城。是他们结婚的时候,老爷子给的传家宝。
席墨心头微热,强迫自己挪开了眼睛。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私人医生来一趟。
阮玉吃了莫名奇妙的药,也不知道会不会损伤身体。
就在他拨通电话的瞬间,阮玉从后面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你真的不要我吗?”
席墨整个身体僵了一下,啪的扔开了手机,回身推开阮玉:“你醉了。”
“没有,我很清醒……”话虽这么说着,但阮玉的意识早已完全模糊。她只是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却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意识迷离前,她只记得自己手脚并用,脱着男人的衣服。
男人叹口气,在推开她的瞬间,被她抓住了机会,吻上男人的薄唇。
男人一下愣了神。
阮玉嗓音低哑,磨人的喊着哥哥。
席墨从来没有听过阮玉这样的声音,像一团水,柔而娇媚。夹杂若有若无的红酒甜香,让他的理智崩塌。
他心底压着火,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控制不住。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席墨手上的动作是那样的绅士,掌心的温度却是那样的滚烫。
阮玉的声音跟小猫咪一样,细细绵绵的,叫的席墨心头颤动。
到半夜的时候,席墨的理智就回笼了。
阮玉吃了药,又折腾了半宿,正熟睡着。
席墨坐起来,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拧着眉头盯着阮玉看了许久。
仿佛是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阮玉嗯了一声,秀气的眉心也是皱着的。
“要……”
她发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单音节。
席墨低头:“要什么?”
阮玉伸手打了一下空气,仿佛要挥散席墨烦人的声音。
“要离婚。”
她翻了个身,低声喃喃。e
二
对,离婚。
席墨下床,从地上皱成一团的西装裤里掏出一盒烟,抖出一根。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迈着长腿走到了阳台。
凌晨三四点,别墅区寂静的很,这边绿化覆盖面积达到60%,每一套楼都隔得很远,看不见人烟。
席墨叼着烟,靠在栏杆上,望着底下的绿化小路,静默的站着。
他是回国来离婚的,离婚协议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三年前,席老爷子执意要让他娶阮玉,不惜用假死逼他回国跟阮玉结婚。被他发现真相后,甚至表示若他不跟阮玉结婚,就要毁掉他的团队。
当时他的事业刚刚起步,雏鸟还未展翅,根本无法跟庞然大物般的席家相比。
那是他从初中开始就经营的事业,他不允许这么被毁掉。
于是被迫妥协跟阮玉结婚,结婚当晚,就趁着老爷子不注意,逃到M国,带走了他的团队。
至今三年,这是他第一次回国。
因为阮玉发消息告诉他,她想离婚。
席墨站着吹了会儿夜风,清醒了许多,去浴室洗了个澡,在沙发上躺了半宿。
阮玉是被闹铃吵醒的,是高茜给她打的,“小玉,你今天不来实验室吗?”
阮玉撑着床榻坐起来,感受到下面一阵撕扯的疼痛,懵了半晌。
才蓦地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
快九点了,电话那头高茜还在继续问:“我记得你今天有实验安排的,你要是不来的话,隔壁的师姐好像要用荧光显微镜。”
阮玉冰凉的指腹碰了碰太阳穴,一夜折腾,她浑身都是痛的。
脑袋还像要炸开一样,根本无法思考。
她没听清楚高茜说了些什么,随意嗯了一声:“我有点感冒,你让师姐先用吧。”
阮玉将手机扔开,撑着下床,站在试衣镜前。
里面的女人白皙的躯体上满是红痕,眼神迷离,留下了浑身放纵后的痕迹。
阮玉闭了闭双眸,一脚踹在镜子上。
镜子镶嵌在墙壁上,纹丝不动。阮玉脚趾头都红了,委屈的弯腰揉了揉脚趾。
阮玉任由热水冲洒在自己脸上,这样窒息的快感让她觉得疯狂。
其实也不算多委屈,是她自找的。
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昨晚那些负面的情绪又全部涌上来,三年了,她又失控了。
只是她昨天晚上被下了药,只觉得这个陌生男人长得顺眼,让她喜欢。
却没有认出来,这个男人竟然是席墨。
太蠢了!
男人都能用钥匙开门,都能准确的知道别墅的位置,她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
若真的是陌生男人,睡完跑了就行。
但席墨……
哎。
阮玉重重叹了口气,用力擦拭着每一寸肌肤。柔嫩的皮肤经不起她这样粗暴的对待,很快就红了一大片。
她自暴自弃的玩了一会儿水,等席墨回来的时候,阮玉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看到那份大咧咧躺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随手翻着几页,坐在沙发上发呆。
如她所料,上面写的条件对她十分有利,这里的别墅归她,以后老爷子留下的东西也全都给她。
除了自由,席墨什么都不要。
可这些,阮玉也不要,她受了老爷子二十三年的恩惠,这些不应该再拿。
与其坐着胡思乱想,阮玉找了一支笔,将几条对她有利的财产分割化掉,在旁边写上除了她母亲留下的遗产,她什么都不需要带走。
席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阮玉窝在沙发里,对着离婚协议写写画画。
她穿着宽松简单的衣服裤子,看着竟然像是大了好几码的校服,带着笨重的黑框眼镜,又恢复成了记忆中那个平平无奇的乖乖女模样。
阮玉看到他,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将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改了几条内容,你和爷爷的东西都不用留给我,你重新拟一份我再签字吧。”
席墨换了鞋子,他昨天没发现,鞋柜里所有的拖鞋都是成双成对的。
阮玉脚上那一双粉□□咪的软底拖鞋,鞋柜里也有一双灰色的。
一看就没有人穿过。
他之前就发现了,浴室里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对。男士的没有人用过他能理解,但女士的那一份好像也都没有开封。
房间里没有落灰,但也没有太多居住的痕迹。
席墨换了拖鞋,走到沙发旁,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离婚协议旁边。
“我买了药膏,你待会儿用一下。”
阮玉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情绪,又开始后悔。
她明明想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席墨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席墨视线察觉到她眉目间的那抹懊恼,薄唇轻启,语调极慢:“我不住在这里,你先休息,三天后我们再仔细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阮玉视线扫到门口的行李箱,没有打开,正安静站着,随时等着主人带自己离开。
若是她昨晚没有晕了头去放纵,如果她乖乖回家,签了那份离婚协议的话。
这个行李箱昨晚就会离开这个别墅了。
阮玉真的后悔,不是后悔昨晚的荒唐,而是后悔荒唐的对象。
好半晌,阮玉才低着头平静的道:“我也不住在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不用离开。”
席墨猜的没错,这里的确没有居住的痕迹。是保姆每周来打扫几次,才让这里看起来没有那么冷清。
“你住哪里?跟老爷子住老宅吗?”
阮玉摇摇头:“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席墨点点头。
两人静默无言,客厅里的座机铃声打断了这样无休止的沉默。
现在还会打这个座机的,只有席老爷子。老爷子不知道阮玉偷偷搬出去了,偶尔打电话来没人接就改打手机。
阮玉听到熟悉的铃声,脑子嗡了一下。
对着席墨嘘了一声,才接起电话。
细声细气的喊:“喂,爷爷。”
席老爷子身子骨健朗,声音洪亮,隔着话筒传到席墨的耳朵中。
“小玉啊,徐老头打电话给我了,说他偷偷去看了你的成绩,非常好,接近满分,爷爷真高兴。等两天,爷爷给你办一个升学宴,庆祝你成功升博。”
“谢谢爷爷,不用那么高调的。还是跟以前一样上课,没什么区别的。”
“这个你不管,听我的。”老爷子笑了几声:“还是丫头好,不像席墨那个小子,我让他去学金融他不愿意,非要搞什么电竞,差点成了京城的笑话。爷爷等你以后做出一点成绩,像你妈那样,成为植物学数一数二的女学者。”
老爷子对搞科研有着一种天生的热爱,阮玉的母亲是细胞学著名的女教授。因为发现了染色体新的形态而享誉整个植物研究界。
老爷子对阮玉诸多期待,都源自于此。
阮玉一点也不喜欢那样枯燥的研究,整日整夜看着高倍显微镜。
眼里只有蓝蓝绿绿的染色体,她能够努力做到最好,却无法发自内心去热爱。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乖巧应了一声:“爷爷,我会好好跟着徐教授学习的。”
老爷子心底高兴,又说了几句,讲起席墨,又问:“我听说席墨那小子昨天到国内了,他来找你了吗?”
阮玉抓着话筒看了席墨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老爷子又问:“现在在你那边?”
阮玉怕老爷子发散思维,连忙否认:“不在。”
说完又看了席墨一眼,怕他突然发出动静。
老爷子不知道她撒谎,叹了口气:“小玉,你真的决定要离婚吗?”
阮玉嗯了一声。
席墨在她接电话的时候,拿起茶几上改动过的离婚协议看起来,听到她应声,抓着协议的手动了动。
老爷子看不到他们的情况,无奈道:“是爷爷不好,当初不该逼席墨,要不是我当初太强硬了,他也不会对你这么反感。你既然决定要离婚,那爷爷支持你,没关系的,就算离婚了,你也是我最亲的亲孙女。”
老爷子一直对她很照顾,她母亲在她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如果不是老爷子,她不知道会过怎样的生活。
阮玉眼圈微红,又跟老爷子细声说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席墨听完他们全程的对话,放下手里的协议,淡淡问:“你考上博士了?不是才大三吗?”
阮玉嗯了一声:“学校的培养计划。”
席墨点点头,又问:“读的什么,还是植物保护学?”
阮玉满脑子想着其他的事情,随意点头。
席墨沉默片刻,才问:“为什么不坚持画画?”
阮玉被问到这个问题,猝不及防,猛地抬头,视线撞进席墨的漆黑幽深的双眸。
有种,嘲讽她不敢坚持梦想的轻视。
阮玉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再看到他这样的眼神,瞬间就被点燃了。
她的双眸黯淡,默不作声的低头。
阮玉不想跟席墨有太多的冲突,昨晚已经是意外。她想静悄悄的脱离席家,无声无息最好,不想别生枝节。
若是被爷爷知道她情绪失控,大概又要担心了。
忍了片刻,阮玉咬着嘴唇,低头道:“不喜欢画画了。”
“是吗?”席墨从容地靠在沙发上,睇了阮玉一眼。“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容易妥协。”
阮玉三四岁的时候就被发现了绘画的天赋,从小就特别有灵性。
席老爷子也乐意培养她的兴趣爱好,但等阮玉母亲死后,老爷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将阮玉画的所有画都一把火烧了,画室砸了,画笔也全部扔了,并且严令禁止阮玉再画。
那时候阮玉大概八岁,小丫头坐在小板凳上,不哭也不闹。眼睛红红的,没有发出任何反抗的声音。
席墨冷眼看着她想哭不敢哭的模样,最终没有忍住,偷偷给她买了新的画笔,还在房间里辟出一个角落,准许阮玉来他房间画画。
他那时候就告诉阮玉:
“既然真的喜欢,就不要随意放弃。没有人可以决定你的未来,现在需要你自己做主。”
阮玉的双眸一下就亮了,憋了好几天的眼泪跟决堤的河水一般,喷薄而出。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被席墨安抚住,一边打嗝一边呜咽:“可是,嗝,爷爷会生,嗝,气。”
席墨告诉她,“不用管他,是你喜欢画画,又不是他。”
阮玉便悄悄的抿着唇笑了,很可爱,白胖的小脸蛋上露出两个梨涡。
后来阮玉时常躲到他房间画画,老爷子也不知道真相,还以为她在跟哥哥玩,没有再多问。
但再大一些,阮玉快到十二岁的时候。席墨去参加了一次夏令营,过了个暑假回来,发现阮玉再也不画画了。
他问起,小孩什么都不肯说,紧紧抿着唇。要是问的急了,就说自己不喜欢画画了。
席墨没有再问什么,他比阮玉大四岁,此时已经开始了解电竞的一些东西,没有心思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他急着做出一点成绩,好反抗老爷子的□□。
只是再等到阮玉即将高考的时候,小丫头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席墨看到了。
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走过去问她哭什么。
阮玉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急急慌慌的抹干眼泪,声音中的抽泣都掩饰不了,却佯装平静道:“我没有哭,就是沙子迷了眼睛。”
席墨猜到一些,他高考的时候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被迫选了经济学。
“是填志愿的事情吗?”
阮玉瞒不住,红着小脸蛋点点头。
“爷爷让我学妈妈的专业,我不是很喜欢。”
连不喜欢都说的小心翼翼,怕惹来席墨的反感。
席墨了解她的心情,他当初跟老爷子大闹了一场,最终以失败告终,所以想帮阮玉。
“你想学什么,美术吗?”
阮玉低着头,紧紧盯着脚上的鞋子,不敢点头。
席墨看着出来,这小丫头还是喜欢画画的。
他心底盘算了一阵,对她道:“你选自己喜欢的,志愿的事情我会帮你瞒过去,等录取通知书下来,老爷子就没办法了。如果他不给你出学费,我来出。”
阮玉的眼睛都亮了,跟里面有星光一样。席墨一直知道这个小丫头很漂亮,只是寄人篱下,从来不敢表现自己。
“真的可以这样吗?被爷爷发现了,他会很生气的。”
席墨安抚道:“气一阵就过去了,难道他还能替你做主一辈子吗?”
阮玉点点头,终于又露出了小时候那样甜甜的笑,有小梨涡,很可爱。
那段时间席墨很忙,他在寻找辍学的机会。他帮着阮玉反抗,自己也要反抗。
那么忙碌的时候,也不忘时刻关注着阮玉的情况。
他怀揣着这个秘密,觉得阮玉是不同的,她在跟着他一起努力,一起反抗。
但直到高考结束,第一批通知书出来,席墨都没有等到老爷子的勃然大怒。
京大的录取通知下来,阮玉读了植物保护专业。
席墨震惊的看向阮玉,隔着老爷子欣喜的目光,阮玉慌乱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席墨自嘲一笑,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知道,阮玉跟他不是一路人。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这一条路,只有他一个人踽踽独行。
少年总是多愁善感,他不再关注阮玉,因为被背叛,所以决定远离。
阮玉想起那些回忆,怔怔几秒,恍惚道:“对不起。”
席墨眯了眯双眸:“不必跟我道歉。”
你对不起的人是自己。
阮玉知道他的话外之音,那个时候的她太软弱了,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即使到了今天,她也只敢静悄悄的慢慢脱离席家。
两人陷入了沉默,席墨不再提过去种种。
他淡淡扫了阮玉一眼,跟昨天晚上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昨晚那么大胆,张牙舞爪的,也不知道是酒壮的胆,还是平日里隐藏的太好。
“昨晚……”
“昨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阮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以席墨的性格,大概很讨厌被这种事情绊住手脚,还是现在说清楚比较好。
“我马上离开,”她简单收拾了昨天的衣服,跟逃一样的离开这里,“等你把离婚协议拟好了,通知我一下就可以,不方便的话寄给我都行,我会签字的。”
席墨见她换上鞋子一瘸一拐的就要离开,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才慢慢问:“你还坚持要离婚吗?”
阮玉的背影顿了顿。
三
当然是要离婚的,就算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情,也是要离婚的。
阮玉想要一步步,缓慢地、不着痕迹地脱离席家。
席家除了爷爷,给她的只有伤痛和压抑。
可是爷爷,对她的也不过是愧疚。将所有对她母亲的愧疚和期望压在她身上,她承受不住。
阮玉扶着门把手,安静几秒,声音沉稳而有力。
“对,我一定要离婚。”
本来就是她亏欠席墨,如果离婚的话,对她对席墨都好。
席墨看着她慢慢走远的背影,走在林荫小道上的时候,体力不支,踉跄了一下。
他轻轻吐了口气,给律师打了个电话:“帮我重新拟一份离婚协议,她什么都不要。”
律师应了一声,见老板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也不敢随意挂断。
又等了一会儿,听到另外一个命令:“算了,不急。”
阮玉原本想第二天去学校,可那一夜的放纵,醉酒加纵/
欲,她没有顶住,发了个高烧。
高茜下午做实验想问她一个实验步骤的时候,电话没打通,才发现她在出租屋晕倒了。
医院里,阮玉悠悠醒来。
高茜给她准备了温水,又买了碗小米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想问,却不敢问。
她发现阮玉的时候,虽说是因为发烧导致的晕迷。可阮玉身上那些痕迹,傻子都知道发生过什么。
要不是她们都租在同一个楼里,房东跟大家都认识,愿意给钥匙开门,还不知道阮玉会烧到什么时候呢。
“我没事。”阮玉摇摇头,她的黑框眼镜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找了一圈没找到。
高茜察觉她的意图,将收起来的眼镜递给她,讷讷道:“你明明没有度数,干嘛戴那么丑的眼镜啊?”
她以为阮玉高度近视,怕她没有眼镜不习惯。送阮玉到医院之后特意又跑了一趟去拿眼镜,拿到手里才觉得有点问题。
这镜头薄的跟塑料一样,敲敲看,还真的是塑料的。
阮玉戴上眼镜,撩了下头发,喝了点水润了下沙哑的嗓子,低声道:“谢谢你。”
高茜是跟她关系最好的同学了,两人在一个实验组。高茜性格开朗,也不怕她沉默少言,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话题。
而且热心肠,很善良。
阮玉刚入学的时候,许多不好的事情聚在一起,她拒绝接触任何人,只有高茜愿意接近她。
但阮玉很少跟她说自己的事情,高茜一直觉得阮玉可能是家境比较困难,也从未见她说过父母。
所以从来不问,怕伤了阮玉的自尊,平日也挺照顾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高茜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关心同学,阮玉没有其他的朋友,她想帮帮她。
而且阮玉虽然话少不亲近人,却从来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很多实验上不懂的问题,都是阮玉帮她的。要不是阮玉的话,她一个大三学生,连实验室都不好随意进出。
“你要是不好意思说也没关系,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阮玉对上她诚挚的目光,淡淡笑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只是解决了一些困扰很久的问题。对我来说,是好事。”
她最害怕的是席墨讨厌她,如果离婚能让席墨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她,这真的是好事。
“好吧。”高茜见她不愿意多说,神情间也没有厌世的模样,放心了一些。
“我下午还要去上课,下课的时候再来看你。”高茜对她笑了笑,恢复了一些俏皮:“小玉,你不戴眼镜真的特别好看。皮肤又好,我早上看你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被惊艳到了。”
她一直觉得戴着黑框眼镜的阮玉是明珠蒙尘,但没想到摘下眼镜后阮玉会好看到这个地步。
皓齿红唇,美的让她挪不开眼。
下午的时候阮玉挂了两瓶点滴,等到快五点的时候,烧全部褪了。
医生允许她晚上回去,让她明天再来挂一天点滴,稳定情况。
第二天高茜还是陪她去的医院,陪了她半天,挂完点滴又回去。
高茜租的房子就在阮玉的楼下,一起上下学很方便。
老式的小楼没有电梯,到了二楼楼梯口,阮玉对高茜道:“你进去吧,不用陪我上去了。”
就一层楼,高茜也没有纠结:“那你小心一点,不舒服就大声喊我,我听得见。”
“好。”
高茜对她挥挥手,打开了家门。她回头的时候感觉楼上好像有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她也没多想,这边都是大学生,人来人往,就算有眼熟的人也很正常。
阮玉上楼的时候,差点被门口的人影吓一跳。
席墨斜斜靠在墙壁上抽着烟,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看到阮玉,将烟掐灭。
微微皱眉,眉宇间的那抹焦躁倒了消了一些,“退烧了吗?”
阮玉没想到他会过来,以前对她避之不及的人如今主动靠近。
阮玉茫然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席墨看到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皱眉:“进去再说。”
阮玉想想也是,这里人这么多,她一直低调,不希望成为众人的焦点。
于是打开门,放了席墨进去。
她一边换鞋,一边直白的问:“你是带了离婚协议过来让我签字的吗?”
席墨将门关上,“还没有拟好。”
“那你怎么过来了?”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席墨主动找她了,还特地找到了这个地方,就连老爷子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租了房子的。
“我打你电话没人接,不太放心,查了你的资料。发现你住院,过来看看。”
他直接坦荡的承认自己调查了阮玉的信息。
席墨是电竞圈的王者,但不仅仅是电竞圈。网络时代,对于掌控着一方网络资源的席墨来说,要查一个人的资料真是太简单了。
阮玉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将配的感冒药吃了。
“已经退烧了,我没事,放心。”她顿了片刻,揣测着他的来意,“你是不是怕我不肯跟你离婚了?放心,那天晚上是意外,不是你也是别人,我不会赖上你的。”
她被下了药,碰到席墨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就算不是席墨,也会有别人。
她还不至于因为这点赖上席墨。
只是有些丢脸,阮玉精致的小脸红了红,明明放大话说再也不纠缠的是她,结果作死的也是她。
难怪席墨会不放心。
哎!
阮玉叹口气,嫣红的小嘴动了动,小心翼翼的下保证:“我真的已经想明白了,不会赖上你的。”
席墨听到她说不是自己也会有别人的时候,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冒出尖。让他想要捏住阮玉的小嘴不让她瞎说,但听到她反复重申不会赖上自己,心口猛地一顿。
像被针刺了几下,细细微微的泛疼。
阮玉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当初老爷子骗他回国结婚,押着他拍结婚证的时候。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怒气冲冲的对阮玉吼道:“就算我今天妥协了,我也不可能妥协一辈子。你妈嫁不进席家,你也休想。你赖不上我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我一定会离婚的,我这辈子都不会碰你一下!”
当时那一阵吼,吓得阮玉脸色煞白,想哭不敢哭。素白着一张脸站在角落里,孤零零的,又可怜又无辜。
席墨被老爷子猛地打了一记耳光,彻底息了声。也因此更加怨恨阮玉,签了字后,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当时年轻气盛,无法理解阮玉的处境。
明明阮玉以前不这样的,当时的他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偷偷对着他笑的丫头,长大了会变成这样。
什么都要听老头子的,什么都要跟他作对。
在这三年里,席墨经历了太多生活的苦。再回头想想,以阮玉的身份处境,连他都不能对抗□□的老爷子,更何况她呢。
席墨是有些后悔,他不该把对老爷子的怨恨发泄到阮玉身上。说到底,是他自己无能,妥协的是他。
如果他再强大一些,也不至于被威胁。
席墨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对不起,三年前错不在你,我说那些话是一时冲动。这几年不回国实在是太忙,这次回国主要主要也不是因为你,我的事业重心转移,以后会常在国内的。”
阮玉以为他是来跟自己撇清关系的,突然道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阮玉无措的盯着席墨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变化真的很大。
以前那个热情四溢的少年,已经变得沉稳而内敛。
要是换了以前,席墨定然说不出这样道歉的话。
阮玉从来没有对席墨生过气,他没有任何错,只是不喜欢自己。
阮玉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她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瓮声瓮气道:“我没有生气,你不用道歉,也不好内疚,我会跟你离婚的。”
席墨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泛着水汽的双眸。
“我是说,我以后会常在国内,我们的相处时间会变多,可以不用急着离婚。”
他原本没有不离婚的念头,但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能一笔带过。
既然已经发生,他必须负责。
即使没有爱情,他也忘不了那个想哭不敢哭的小丫头。她从小就不敢发泄自己的情绪,连哭都不敢用力哭。
阮玉忍不住笑了一下,这笑声中,包含了太多的意思。有自嘲,有讽刺。
她单手摘下碍事的黑框眼镜,毫不退缩的盯着席墨的眼睛:“你不是最讨厌被束缚吗?难道就因为一次意外,要束缚自己一辈子?”
她摘下眼镜的动作有些酷,随手撩了下长发,眼前的人影渐渐跟那个晚上的样子重合。
席墨察觉到她突然的变化,就跟那天晚上一样,突然就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人。
他顿了一下,拧着眉头,依旧顺着话题往下说:“因为工作性质,我会时不时出现在大众面前,已婚的身份会免去很多麻烦。”
这是实话,却太过让人生气。
阮玉站起来,呵了一声:“我拒绝,如果你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请等我们离婚之后去找别人。”
席墨被赶了出去,站在楼梯口抽了一支烟,便回去了。
这两天他将那个下药的男人抓了起来,问出来只是普通的助兴药,对身体无害后,让人教训了一顿便把人放了。
他原本想跟阮玉认真谈一谈,他不是非离婚不可。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要负责的。
但刚刚阮玉的变化实在太突然,就像是身体里藏着另一个人格。
席墨原本没有多想,但阮玉的母亲就是突然情绪变化很大,没有好好引导,后来再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他发小打了个电话,是一位心理医生。
席墨不知道,他出门之后,阮玉慌乱的跑到镜子前,连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脸。
她压抑着哭声,不断的对自己说:“你不能这样,你不要这样,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你一定要坚持住的。你不能这么对席墨,他没有错。爷爷说了,如果你控制不了情绪,会变成神经病的……”
三天后,阮玉身体全好。她深深吸一口气,摆正心态。
首先去找了徐教授,跟他了解一下读博之后的实验流程。
今年她只剩下两门课没有结束,九月开学的时候开始上博一的课程。
她的研究方向是细胞染色体信号,不同时期植物细胞不同表现,关于oligo探针标记染色体后表现出来的信号强弱问题。
这块内容她从大二就开始研究,跟着徐教授一起把这个课题越做越深入。
徐教授很放心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学生,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看待,对她很有耐心。
“你妈妈留下了很多研究资料,她当初很有自己的想法,不走我研究的方向,你也要努力,像她学习。”
阮玉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镜,认真点点头。
徐教授跟她说了几句后,就回了办公室。
阮玉对这边实验室很熟悉,并不会不自在。
她将要用到的资料都拷贝之后,在显微镜前看了几个她之前做好的玻片后。
简单收拾了一下,看时间差不多,就离开了。
读博跟本科最大的不同,就是时间上自由。只要完成自己的实验,其他的都不需要管。
今天是周末,席老爷子打电话给她,要她回去聚一聚。她近半个月没回去了,再不回去老爷子要生气了。
出租车到了席家的大院门口,阮玉下车。
刚进了大门,刘妈就热情的招呼起来。
“小姐回家了。”说着,将她手里的水果接过去,“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老爷又要生气了。”
阮玉笑笑,避开刘妈的手,“我来吧,不重的。”
刘妈应了一声,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大门。
“哟!”阮玉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是你啊?我听说你跟我哥离婚了,还来家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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