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草场积雪融化,露出下面青翠欲滴的颜色。
设于庄浪的陕西行都指挥使司衙署门口,一身异族服饰的使节达楞泰下了马,手持着公文朝着衙署的大门走去。
“站住!什么人!”
守门的卫兵将人拦下,上下打量着盘问。
达楞泰连忙递上文书,“哈密使节达楞泰前来拜谒,烦劳通禀一下。”
卫兵皱眉看了他两圈儿,眼神落在那份厚厚的文书上,却没有进去通禀,反而摆摆手赶人,不耐烦地说:“你们走错地方了!都督不在衙里,外出打猎去了!”
达楞泰懵了一下,“打猎去了?不知何时才回?”
卫兵说:“那哪儿知道啊?少则几天,多则数月。而且,就算是回来了,在衙里也待不了几天。我劝你啊,别在这儿苦等,等了也多半是白等!”
这一下,达楞泰就更懵了。而且,他此行为大事而来,不见到蓝斌,如何能行?
心里琢磨着,他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碎银子,一边塞给领头的卫兵,一边笑着说:“这位大人,还请给指一条路。我们真的是有急事要见贵衙的将军,若是耽误了事情,我家主人必是饶不了我的。就通融通融吧,好吗?”
有银子开路,那领头的卫兵才终于松了口风,“让你自己去找,你还真未必找得到。这样吧,我派个人带你找去!都督惯常喜欢在那几片地方围猎,这次许是也在那里。”
达楞泰千恩万谢,跟着带路的卫兵上马而去。
几人一行很快就出了庄浪城,本就是边陲人烟稀少之地,越走就越是看不见人烟。傍日头西垂,眼前才出现了一片营地,守营的士兵懒散的倚着枪杆,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条喷香流油的兔腿,正啃得起劲儿。
一直到人都已经快到面前,那士兵才恍然发觉一般,仓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又不小心碰倒了长枪,他一手扶着帽盔,手忙脚乱的把长枪捡起来,对准达楞泰等人,瞪着眼睛,虚张声势一般的叫嚷,“什么人?!停下!再往前走,就给你们都抓起来!”
这守营的士兵势单力薄,比起行都司衙署门口的士兵,简直是不能看的。达楞泰在心中暗自鄙夷,但却摆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在原地站定了脚步。看着那士兵不时低下眼神,心疼的去看那条掉在地上的兔腿,他心里头更是瞧不起对方。
给他们带路的卫兵从后面过来,对着守营的士兵说:“老胡,这是哈密来的使节,来找小公爷的,放他进去吧!”
“找小公爷的?”那被称作老胡的士兵哼了一声,“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见小公爷,小公爷也是你们能见的?”
达楞泰见怪不怪,又掏出了碎银子来塞过去,“请您帮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