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不远处,几只鸟儿扑棱棱飞散开来。
赵仕儒沉默地听着春晓的哭声,不多问也不多说,心却紧紧地拧成一根螺丝,生生地疼。
终于,哭声停止,春晓抽泣着断续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
这让赵仕儒的心又疼了一下。
他还是没有过问,只是用温柔如热牛奶一样的声音告诉春晓:
“我明天过去找你。”
春晓再一次“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漆黑中,一个黑影慢动作般融化在这夜色中,沉浸在痛哭中的春晓浑然不知。
离婚二字说出口后,她就拎着行李箱、抱着君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到今天已经半个月了。
春晓拒接祈天一的电话,不回祈天一的信息。不知道春晓现在何处的祈天一日复一日地暴躁易怒。在他看来,春晓像忽然得了失心疯一般,她的言语,她的情绪,她的决定,这一切都让祈天一觉得她不可理喻。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在他做了那么多连他自己都不敢乞求原谅的事,他们都没有分崩离析。而如今春晓提出离婚的原因让祈天一费解。
更让他难过的是难以忍受对儿子深深的思念。
就在祈天一心烦意乱的时候,父母不适时地走了过来,不住地让祈天一快点联系上春晓把孩子带回家。
祈天一双手抱头,几分钟后忍不住爆发,疯狂地咆哮。父母见状只好抹着眼泪无奈地走开。
终于冷静下来的祈天一瘫颓在地上搜索着手机通讯簿里有可能知道春晓行踪的人。
几分钟后,他麻木的眼神突然闪出一道光,目光锁定在“洛渊”这两个字上。
一抹狡黠的笑挂上祈天一的嘴角。
“春晓啊春晓,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几秒钟后,洛渊低沉的声音响起。
一通电话过后,各怀鬼胎的二人达成了交易。
祈天一不知道的是,为了等到他的这通来电,洛渊下了多大的一盘棋。
万里之外,异国他乡。
“秦妈,开瓶香槟。”
“是。”
半小时后,洛渊喝着酒、哼着歌,满脸春光得意。
看洛渊心情不错,秦妈用轻快的口吻问道:
“发生什么喜事了?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
听到秦妈的话,洛渊更加得意。
“没错,是喜事。来,秦妈,碰一杯!”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轻如一个女子的叹息,脆若一根无缘的红线。
“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
洛渊看向窗外,艳阳高照,晴空万里。遥想此刻万里之外另一片天空该是夜色重重。
他神色复杂起来:几分忧郁,几分悸动,几分邪恶又带着几分兴奋。
秦妈的笑容凝固,悄无声息地放下酒杯又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回到卧室,秦妈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小声叨念着念了无数遍的佛经。
“佛祖啊佛祖,让我来分担他的罪孽好吗?”
睁开眼,滚滚热泪填满苍老的皱纹。
只是,秦妈忘了:我佛慈悲,却只渡可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