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君诺失踪已整整一周。
警察局内。
“该黑衣男子不辨样貌;这辆无牌照的黑色轿车目前还没追溯到;该男子脖子上戴着花朵装饰的十字架项链,据失踪男孩的母亲称:她在一个名叫洛渊的男人身上见过这条项链。但她目前拒绝透露其他信息;春晓是孤儿,丈夫名叫祈天一,但我们一直联系不上此人。以上是目前掌握的全部线索。”
一个年轻警察报告完毕,角落里传来一句刺耳的话:
“一群废物。”
顺着或惊讶或愤怒的眼神看过去,说话的人个三角眼睛、凌乱胡须、衣着邋遢的老人。
“这人谁啊?”
“他啊就是传说中的‘济公神探’”
“就是那个破了无数奇案、退休了还总往警局跑的老刑警?”
“是啊!就是他。”
人群中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安静!”
坐在众人面前的石警官低吼一声,随后直视着角落里的“济公”,目光凌厉。
“安老是有什么意见还是建议?”
这位安老歪着嘴角哼笑了一声,随后摇晃着身子站起身来,好似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哼!建议?少扯这些没用的屁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建议的功夫?人命关天!”
石警官脸色一沉,警员们不自觉全都屏住了呼吸。
“那安老您......”
不等石警官说完,安老几个大步走到前面,面对着大家,皱着眉、粗着嗓嚷着:
“听好!失踪的小孩叫君诺,他的妈妈叫春晓,春晓的前夫叫洛渊,春晓和洛渊之间爱恨纠葛很多年了,春晓自己也指认过,监控视频里的那条十字架项链,洛渊曾经佩戴过一条一模一样的。目前来看,洛渊绑架君诺的概率有百分之八十,至于另外百分之二十,我还在调查中。”
“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
石警官此话一出,一直噤若寒蝉的警员们又开始交头接耳。
“是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哎呀,人家是神探嘛!”
“我们查了这么多天也没查到这些。”
“所以说人家是神探你不是嘛!”
......
黑着脸的石警官用力咳了一声,会议室迅速恢复安静。
安老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个轻蔑的冷笑,随后迈着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石警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现成的饭端到你面前了,还让人喂到你嘴里不成?按刚才听到的线索给我查!”
石警官窝了一肚子的闷火终于发泄出来。
“是!”
一阵纷乱的脚步过后,会议室里空留一人。
石警官对着监控视频里那个黑衣男子久久凝视着。
“洛渊?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呢?”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是小事,您跟我助理联系,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赵仕儒多想马上挂断电话,挂断电话里没完没了的唠叨。但他不能,因为电话那头是他尊敬、崇拜、也让他畏惧的父亲。
“您相信我,我不会耽误太久的,我这边还有些......”
赵仕儒心虚地摸了摸额头。
“我这边还有些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好一定第一时间赶回去,商会那边您不用担心,Joney一向把我当作眼中钉,他这是趁我不在跟您狠狠告我一状,其实根本没他说得那么严重,工作上的事情助理每天都有跟我汇报,我都......”
电话那边,一个浑厚低沉又明显不悦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所谓很要紧的事,是春晓吧?”
赵仕儒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父亲的质问。
“又是她!”
父亲那张震怒又失望的脸仿佛隔空浮现。
他想解释,但电话挂断了。
这是赵仕儒第一次违抗父亲的命令。
人到中年才体会到青春期的叛逆。
赵仕儒迅速调整好情绪,推开门向春晓走去,她像马上要断线的风筝,眼看着就要被卷入风暴当中,羸弱、无助,命悬一线。
“春晓。”
坐在春晓身边,看着这个仿佛成了雕塑一样僵掉的人,赵仕儒甚至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春晓?”
赵仕儒把手搭在春晓的肩膀,春晓猛地一惊,像是从一个好遥远的记忆深处突然被拉回现实。
“没事没事。”
春晓低着头,脸色铁灰,不知是在安慰着谁。
自打那天看完监控,春晓就确定绑架君诺的人是洛渊。那条项链是洛渊找人定制的,十字架上雕有一朵茉莉花——他的亡妻最爱的花。
她沉默着、思考着,时而来回踱步,时而低头皱眉,时而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
春晓不想说的,赵仕儒便绝口不问,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动用他的一切——金钱、权利、人脉、时间,抱着把整个地球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洛渊的决心。
然而,迄今为止,整整一周,依旧毫无收获。
不用问也知道,警察那边一定也一定毫无进展。
“看来必须得去找她了。”
春晓终于开口。
“找谁?”
赵仕儒又担忧又疑惑。
“我自己去,别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