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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世界与那个我

类别:玄幻奇幻|字数:6W|作者:文心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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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世界与那个我
抛却过去的所有,获得一个重新的开始,一个人的你,还会感到寂寞空虚怅然若失吗?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不去追求?你想去到何处?为什么不起身前往?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不将努力化为成长?人只是一个平常的生命 ...
《那个世界与那个我》最新章节(16天前):

抛却过去的所有,获得一个重新的开始,一个人的你,还会感到寂寞空虚怅然若失吗?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不去追求?你想去到何处?为什么不起身前往?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不将努力化为成长?人只是一个平常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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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过去是什么?特别是那些人或事,再也无法相遇了,还能确信是与现在同处于一个世界的真实存在吗?

如果,这些过去只有一个人记得,只有一个人在乎,只有一个人感到痛苦;那么,这是那个人的记忆,还只是其模糊的梦境呢?

……

马车异常的停顿惊醒了正在车厢内休息的众人,大家还在迷糊之时,便听到了敲打窗门和车夫呼喊主人的声音。

“怎么了?”玉回回应道。

听到主人的声音,车夫略感安心,但还是惊慌地说道:“老爷啊,老爷,如何是好呢?我们怕是遭了强盗啊!这年头可没听说过他们能好生放走我们的呀!”

众人闻罢,不敢作声,惶恐的目光相互碰撞,最后又一齐落到了玉回的身上,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玉回探出车窗观望,强盗们一个个手持利刃,看上去彪悍而又凶狠,虽然站得零星散碎,但道路前后都被设置了路障,确实将车队牢牢地控制住了。

这样糟糕的局面使得玉回不禁露出气馁且痛苦的表情,内心也变得无比烦躁,不断地自我抱怨着: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这可能吗?这里不是迦楼的官道吗?天一城也立马就到,巡逻的士兵去哪里了?一路上都无阻碍,怎么就这时候出了事?怎么看都是提前的埋伏,是有人把我们算计了!是天华城中的那帮家伙吗?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参与这些残酷而又无意义的事了……

夫人晚花怀抱着未满周岁的孩子,担忧地望向玉回,轻声却难掩焦虑地询问着现状,但未能打断他无谓的思考;玉回的呆滞进一步加深了车厢内的恐慌。不安的晚花停止了对婴儿的安抚,伸出手来拽了拽他的袖肘,也还是无果。

就像炸弹的引信在面前燃烧,众人却被捆住了手脚,一个个沉默不语;好似在等,等人开口,或是等待死亡罢了。却是强盗来到车后,挑开帘子,粗暴地命令着,让他们麻利地出来,这才让玉回与众人回到了现实当中。

玉回无奈地瘫坐下来,毫无神色地抚慰着妻子,便示意众人不要抵抗,接受强盗们的盘点。“能用财物免得争端,这样也很好吧。”玉回自我安慰着,不禁舒了一口气。

强盗见他们放弃了抵抗,便唤出了潜伏在周围的同伙,初略一看,不在三十人之下。强盗首领指使着手下把众人圈在路边,却并没有收缴人们身上的钱财与武器,反而命令玉回安排众人为他们清空车上的货物,就好像要征用马车一样。

玉回察觉到事生异样,正在思索犹豫之际,临时同行的任一却凑了上来,低声传话道:“我会尽量引开一些贼人,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话音未落,面前传达指令的强盗便被突袭的飞刀命中咽喉,嘴里咕噜着血沫,身子将倒未倒,另一名靠近马车的强盗却又被一箭贯心,先他之前倒下了。

任一依托着斗篷,动作细小隐蔽,又藏身于人群之中,稍远处的敌人根本来不及判断发生了什么;本想趁乱再用匕首袭杀一名强盗,却被他们的首领发现了举动,只听远处一声令下,被偷袭的强盗竟然完美躲过了这绝死的一击;瞬间闪过的惊讶没能让任一迟疑,反而使他下意识地扑了上去,然而,被撞倒在地的强盗却死死地攥住了插下来的匕首,再次阻止了任一的进攻。

任一心感不妙,余光扫过,发觉周围的敌人已经围了上来,便不再较劲,而是猛地改变了力道,将匕首抽了出来,旋即又是向下插去;可就算指头被切断,这强盗仍用双手叠加着将攻击挡了下来,但任一同时也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短刀,顺势划去,切开了他的咽喉。

任一流畅地将两手武器入鞘,接着左手掏弓,右手抛出飞刀阻碍眼前冲过来的敌人,回手之时已将羽箭带出,弓只是小幅拉开,箭便射出,竟也贯穿了来犯之敌;于是,任一借着这道缺口,迅速地冲出了他们的包围。

任一一边急撤一边回身射箭,待躲到路旁的山林之时,又有五名强盗倒在了他的箭矢之下。见追击效果不佳,强盗首领重新整顿了队伍,命令手下优先迫使玉回他们就范,其次命令弓弩手压制住任一的行动;只可惜,他们的远程支援在上一轮的射击中就已经被任一精准地找出并解决掉了。

任一位于高处,不断阻击着靠近玉回的强盗,而两名护卫先思与厚思受到任一的鼓舞,也冲上去与之交战;剩下的男人们虽没有作战的武力,但总算摆脱了恐慌,便将妇女和孩童围护起来;于此,情况看上去却有了逆转之势。

然而,没能料到,强盗首领竟凭空变化出一枚巨大的冰锥,直接在远处暴射而出,重伤了先思;情势陡转不妙,任一便在稳定射程之外尝试着击杀首领,几番吊射之后,却只不巧射杀了其身旁的两名强盗;虽未得手,却激怒了首领,只见他带领一批强盗从侧翼包抄过来,而留下的其余便负责解决仍想抵抗的护卫与随从。

……

任一在山林中与强盗们周旋着,并默默细数起双方的战力情况:对方已无射手,可是,却有一名能远程攻击的魔法师,直线范围内十分棘手,不可能在正面射杀之后还全身而退;况且,在其他强盗不断追袭的情况下,是无法在同一地点多作停留的;还有,值得注意的是,一直在首领身旁的那个大个子,手持巨剑身形魁伟,行动起来却轻松敏捷,绝非等闲之辈,是不能在多有敌人的情况下与他近距离交战的……眼下现有飞刀四枚,羽箭十二支,短刀、匕首各一柄,追击之人还剩八人,能行的!冷静行事!

山林里的不间断的追逐,使得两方的体力都渐渐耗尽,于是,在任一喘息警戒的空隙,强盗们也停下来休息,场面上便是一度的静谧和谐,只不过,二者却都在设计下一步的行动。

任一占据高处,背面向敌,倚靠着树木休息,并故意将喘息的声音放得很大,实则闭目聆听,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强盗们的动向了。

两名强盗悄悄摸到任一的近处,藏在树后的死角,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首领一声令下,二人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冲出,叫嚣着朝掩体后面的任一袭去;然而,任一的箭早已蓄满弓弦,一名强盗应声倒地,而另一名强盗毫无畏惧,依旧地执剑刺来;任一急速下伏,就势翻滚,斗篷成了这一击的替死之物;趁双方都无法掌握对方行动的时机,任一抽出短刀,连续割伤了强盗的脚踝、后膝,促使其踉跄摔倒,便立马闪身离开,同时连掷两枚飞刀,方才取之性命。

不等任一调整站位,又有四名强盗直直冲来,来不及瞄准,只得连抽五箭,快速射出,强势压制住了他们的冲锋;只可惜虽中三者,却仅有一人身死倒地。

任一暗感不妙:按理说,这种同一阵营被逐一歼灭的场景,是不可能不造成恐慌的,就算对手只有一人,或者说正是只有一人,这种强敌来袭的威圧感更能溃散他们的士气,虽不知训练有素的军队如何,仅凭这些毫无纪律可言的强匪……嘶,纪律?魔法师?毫不畏惧?看来,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匪徒呀……哎,胡乱探究对眼下之事也无有意义,怎么办?五支箭,五个人?

双方无有动作,再次陷入僵持之中,任一便继续听着战场上的动静;受伤强盗的喘息声由急促强烈慢慢变得轻微细弱,却始终没有断绝,这让任一的心中有了莫名的焦躁。

时间一晃而过,太阳不再高高挂着,而是有了偏西的势头;阳光的射入几乎与山体的坡度平行,光影一轮一轮地交替着,树木的阴影沉重而又绵长。

沉浸在暗影之中的任一陡感乏倦之意袭来,疲劳率先拽下了危机感,眼皮止不住地合拢,脑袋重得几近昏厥,一丝懈怠的念头突然闪过,惊得任一一身冷汗,好在阳光重新轮换过来,照耀在他的身上,使其稳住了心境。

过分的安静让任一思绪紊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强盗首领打破了对峙的局面,竟开始劝降任一,隔空喊道:“像你这样有勇有谋的人,何必给那样一个懦弱无能的商人当护卫呢?毫无意义。怎么样?助我一力,加入我们!前面的事就让它散去吧,马上就会有改变世道的事情发生,你难道不想参与其中吗?”

任一莫名其妙,难以推测其中含义,便只是嘲讽道:“呵,什么事情?与你们一起劫掠乡民商旅吗?好大个改变啊!同伙被杀都能放任不管,何能拉我入伙呢?”

“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本就是些该死之人!死亡?无知者的死亡,要多少,就给它多少!在乎他们的死活就如同在乎明天是否会到来一样?不过是给了那些恶毒阴狠之辈捷足先登的机会罢了。如果你想改变这世道,就得去接近它、去主宰它;没有强大的武力,怎么去推动变革?你是想继续在这混乱黑暗中苟且,还是想拼搏出一线生机以成就自己的光明?”强盗首领似乎无比亢奋,又说了一堆暴论。

任一歪了歪脑袋,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土匪会有这样的言论,出自好奇,便试探着问道:“哦?看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物啊,又如何在这里浪费时间呢?哦,难不成落魄于此,便有什么苦困的隐情吗?呵呵。”

任一戏谑的问话似乎沉默了整个山林,好长一段时间听不见任何声响,终于,强盗首领走出了藏身处,似是长长地哀叹了一声,而后高声道:“可惜啊,可惜。如果,你能活得下来,或许,就能知道了罢。”

这段话说到最后,其声音竟然颤抖起来,饶是敌对的任一都察觉到了其中的悲哀;但这话又说得清楚,双方已无甚可谈,接下来便是死战;想到这里,任一猛地一惊,这才发觉少了那个剑士的气息,方知自己上了他的当,不禁自嘲道:“我竟然在这种时刻还有玩耍之心,太幼稚了。”虽然作茧自了缚,但绝境之下任一又燃起了直面敌人的勇气和决心,便要以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任一便站了出来,眯起双眼,注视着下方敌人的首领;此人高高瘦瘦,气质文雅,一副学者的装扮,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一丝深邃的愁苦。

俩人都在打量着对方,任由时间迟缓地流逝着,但没过多久,树木遗漏的光芒移位到了首领的身上,霎时间光彩炫目,使得任一在这一瞬之间失去了那一方位的视野;只不过,他便在这时拉弓下冲,直取贼寇。

一点寒芒闪现而出,迎面的任一却只是轻微侧身,突袭的冰锥就与之交错而失,再是压低身形,又躲过了另一道冰锥;接着射出一箭,转身一滚,又是第二箭,两名埋伏着的强盗还未起身便中箭而倒;来不及顾及其他,任一又已是拉满弓弦跃到了首领的面前。

任一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只是看了看强盗首领的面貌,没有惊恐,没有愤怒,不过是过了期的愁苦罢了。二人似乎要说什么,但一名受伤的强盗扑了出来,任一便将这一箭递进了他的咽喉,而双方暧昧的气氛也就此打破。

强盗首领变化出冰剑率先出击,任一闪躲开来,换出短刀与匕首与之应战。虽然手中的兵器是应用熟练的,但任一几乎没有正面拼杀的经验,这样一来,过于谨慎的态度,便十分清晰的反应在了他的行动之中。

强盗首领看出了任一的踌躇,于是拉开距离,变化出许多漂浮的冰片,便使之一组一组地飞射出去;任一被动地闪躲着,好似被人操控着一样;这样别扭的局面,也让他越来越急。本来还犹豫着如何打破现状,但任一一直顾忌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名持巨剑的强盗带着另一个同伙绕了一大圈,已经从山顶冲了下来。

任一下意识地回头观望,强盗首领瞅准这个时机,驭使冰片倾巢飞出;但任一乃假意惊慌,就是要诱使他毫无保留;于是,转身侧闪,回身翻滚,再加几个跨跃,不仅躲掉了所有冰片的袭击,还成功冲到了强盗首领的身前。

一瞬间的思考过后,反而是强盗首领犹豫了,给了任一先手的契机;任一也不拖沓,武器攻击被格挡的同时,立马踹出一脚,正中敌人胸膛;本来就是退守防御,又地处低势,着这一脚,强盗首领即刻失去了平衡,后仰着栽了一个大跟头。

经了这一下,强盗首领索性不再纠缠,翻身起来,顺势就跑;任一却真的着急了,掏出弓箭,搭弓便射,声发箭中,但也只是手臂,再想补一箭,可后面的追兵也是真的杀来了;于是,任一只得放弃射箭,便如此般与强盗首领展开了赛跑。

任一抽出一枚飞刀,向着前方的敌人扔去,然而地势难料,强盗首领一个踉跄,竟自己栽倒了下去,虽躲过了飞刀,却摔得不轻,想要立马起身的话,实在是很难。

任一掏出匕首,飞身赶去,照着强盗首领的脖颈就要插去,然而,一阵离奇的风雪迎面吹来,迫使攻击偏离了方向,只在其肩背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强盗首领吃着痛就要往边上爬走,但任一并不肯就此放过,便在强烈的风雪之中仍追着他挥舞匕首;没过几下,强盗首领位向任一一侧的身体便已是伤口纵横、鲜血四溢了。

巨量的疼痛让强盗首领不禁惨嚎一声,而后,由他为中心,急剧增加的寒气如同实体一般向周围施加着推力,风雪之盛也过于超前,眨眼之间,任一已被厚厚的积雪埋到了下巴。

恐怖的风雪让任一终于停下了攻击,强盗首领便得此时机撑起了身体,逃跑之时,痛苦与绝望不禁使之低声哀嚎起来,似是要哭泣,可,身心的难受却让他无法控制这一发泄压力的方法,只能在极度压抑和极度崩溃这两种情绪之中来回跳转。

随着强盗首领的远离,凭空出现的冰雪开始逐渐地消失,不是如常理一般的融化,而是一层一层地不存在,甚至连原先的寒冷也感受不到了。

任一本以为自己就要于此殒命,却瞬间天地换转,便不禁松了一口气;回想方才的遭遇,只得惊讶于魔法的神奇,但,并没有过多的时间让他去感叹了,一把巨大的钢剑裹挟着凌厉的气流已经向他砸了过来。

任一本能地低身躲避过去,可思想上却陷入了惊吓的状态,一时间的混乱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驾驭,不知道原本是要翻滚还是要跳开,但实际上却是扑倒在了地上;险情之中,任一在脑海中掀起一阵思维的风暴,极力地想要链接回身体,终于,在现实的短暂的僵直过后,任一便连续侧滚着躲过了接下来的攻击。

现在的任一根本无法专心去应对近处的两名敌人,而是满脑子回想着魔法的威胁,于是,果断抛开他们,继续追逐着不远处的强盗首领。

强盗首领步履蹒跚,极度虚弱,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似不在逃命,而是归附了阴间,走在了黄泉道路上。

任一已追至身后,强盗首领不屑地回头看了看,也无法再加快脚步了,便只是向前快走着;任一原以为已经追上了,但想要再加一把劲,却发现自己一样是跑不动了;就算体力能够短暂恢复,可一两个小时以来的高强度消耗,已使得身体积累了大量的疲劳,现在是真的开始罢工了。

任一紧张地回头看了看,发现两名追兵也始终离着一段距离,不禁自娱道:“呵,也不过如此嘛,人呐。”虽然这样嘲弄着自己,但任一还始终尝试着再爆发一下,并没有维持现状的意思。

然而,一段树根造成的台阶终止了这场虚弱的非生即死的赛跑;强盗首领落空栽倒,任一随之而至,却在半空中扭转着身姿翻落到了他的前方,便不顾另两个追来的强盗,卯足余劲,奋勇冲杀过去;没能想到,强盗首领在这时却没有放弃挣扎,任一舍命的一击竟被他躲过了要害,便只扎中了肩膀;情势所逼,来不及抽回匕首,就只得闪身逃离。

强盗首领在掩护中拖动着身体背靠在树根下休息,喘息了一会儿,便冷笑着望向了任一,似乎在嘲笑道:“好了,你追了我这么久,都没能将我杀掉,现在又如之奈何呢?”

双方低迷的状态使得局面陷入默契的僵持之中,停止行动的任一便切实感受到了腿脚的肿胀与酸痛,随之而来的,双腿难以抵抗地颤抖了起来。任一不禁暗自念道:“怕是不能再作游走了,那两名强盗也无有损伤,虽然体能也不会是很好,但,他们为什么从没有动摇过呢?我都几经要放弃了,他们怎么会这样决绝呢?果然又是魔法吗?呼,真是万能的吗?嘶,拿什么与他们周旋呢?”如此思索着,下意识地摸了摸箭袋,空空荡荡,但确实还有两支羽箭,于是长舒一口气,坚定了下一步的行动。

任一锁定着强盗首领,慢慢地变换着位置,那两名守卫地强盗也同步移动着;反复了一会儿,任一逐渐调整过来呼吸,心态也跟着平和下来,便开始寻找着出手的时机。任一思忖道:“那个首领怕是活不久了,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见他有什么恢复的措施,嗯,可以不把他考虑到战力中来;而眼前的这两个敌人,大块头的剑士怎么看都不是泛泛之辈,旁边的那个,嗯……就……嘶,能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就在任一思索观察之际,那名普通强盗的眼中突然闪现出惊愕慌张的神色,还莫名其妙地做出前后矛盾的动作;任一没有怀疑这次机会,果断地向其射出了一箭,然而,“叮当”一声,便被那名剑士用巨剑拦截了下来;只不过,任一更有后手,就在剑士出手防御的同时,已是抽身来到他们的侧位,顺势拔出了先前阻扰强盗们追击而留在树上的箭矢;旋即,第二箭避开了剑士的阻挡,射向了强盗没有遮拦的小腿,原本就是酸痛无力的腿部经过这一箭,立马迫使身体跪倒下来,任一第一次听到了强盗罗罗们的哀嚎之声,只是这声音是如此的短暂,在下一发羽箭透入脖颈之时,便戛然而止了。

局势的清晰使得任一精神大振,于是,解下了一直用于隐藏射箭动作的斗篷,抽出了腰后的短刀,便摆好迎击架势,向最后站着的敌人宣言道:“喝啊!来!这杀戮的终结!”

见识到任一热烈的情绪,剑士垂下了武器,抚住额头,感慨着笑道:“呵哈,哈哈,哈哈哈,是吗?是啊。你在这奉上生命的游戏之中感受到快乐了吗?真是可怕的怪物啊。”

“怪物?我可不会去享受杀戮,只是为能除掉你们这些人间的败类,而感到由衷的高兴罢了;并且,我也不会为此献出生命,因为,最后倒下的,一定是你的尸体。嗯?你觉得呢?呵呵。”任一自信地挑衅道。

“哈,是吗?想要杀死我,可能会非常的困难,如果没有下地狱的决心的话。”剑士将武器提了起来,摆出架势,又认真地问道:“你不惜做到如此,仅仅,是为了守护你们的钱财吗?又或是,单纯地,伸张正义呢?”

“不,都不是,我只是顺路的行人罢了,与他们并无关系;要说到伸张正义,我也无有这个能力,更不会为此卖命;只不过呢……”任一停了一个呼吸,眼神坚定,认真地答复道:“我能看见的,我能触及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为什么,不让这些……变得美好一点呢?”

剑士看着任一热忱的眼神不禁愣住了神,而后低下头摇顾左右,似乎在掩饰嘲笑,亦或是掩饰悲伤,待再次抬起头颅,已是无有了情绪,便哈了一口气,说道:“或许,我可以放你离开,只要你不再妨碍我们,也不是非挣个你死我活,是吧?你也不想,因此丢掉了性命,不是吗?”

“嗯?同情心来得太晚了吧?哼,就算我不再与你为战,那你们还会回去劫掠那个商队的吧?”任一有些不爽地问道。

“谁知道呢?这家伙都快死了吧。我不会替他做出选择的,也没有这个权利,我只是,只是在尽力保护他们罢了,我能有多少能力呢?”剑士说着说着黯然伤神起来,不过转眼之间又失去了耐心,冷冷地说道:“好了,做出选择吧,趁死亡还没降临之前。”

“不可能!”任一攥紧了武器,郑重地说道:“在我看来,正义之举,能做到就要做到底,还没尝试就去妥协,远比后悔要恶心万倍!”

“愚蠢!死亡之后,一切皆是虚无!”剑士咆哮着,如山倾一般跃步上前,随着“嗡嗡”的挥剑之声,两道着实见得到的气刃便切割着地面朝任一驶去。

任一根本不会有试验一下这种无实的攻击是否有伤害的想法,于是,急连后退,便侧滚着躲了出去;气刃没有阻拦,撞在了树木之上,“嘭——嗡”的一声巨响,好似火药爆炸了一般,粗大的树干被掀去了树皮,留下了几道撕裂的伤口,碎屑也随之飞散开去,如同蜂群一样撞在了周围,好是恐怖。

这样离奇的攻击,任一原先只在一位武术家的身上见过,当时听其言“不过基础必要”,还以为是谦虚之词,今日再见,恐怕非假;但,没有多作回顾的时间,剑士已经追身上来,横砍、竖劈、前突、上挑,一把沉重的巨剑却舞得像一条木棍一样轻巧,招式连贯而又多于变化,可谓是招招致命;任一只得在攻击范围之外不停地退让,可这样下去只是在单纯的比耗体力,绝对是不利的局面。

于是,在一边倒的对战之中,任一为了寻求获胜之法,开始了高频率的思考:现在我并没有决定性的攻击手段,可是,他的任何一击都是绝对毙命的;经过这样长时间的追逐战,我已经没有余力多进行大消耗的攻击与回避了,然而,为何眼前的这个敌人还能如此迅猛地攻击呢?是什么特殊的魔法吗?又或者是单纯的身体能力?这种不间断的进攻节奏虽然很吓人,但还不够,只要一心躲闪,也能应付;还有,他也没有再使用之前的那种超出攻击范围的冲击了,与之相应的,步伐上的压迫感似乎也在减弱……是在保留,还是疲软了?想办法试探一下吧。

任一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飞刀,发现只剩下一枚,稍一思索,便有了应对之法;于是,几个连退,进一步拉开距离,垂手一掏,捡起了几枚石子,便当作暗器抛出,并且专门瞄准着对手的腿部击打;果然,被击中了有六七下后,剑士开始烦躁起来,转攻为守,停下了不断上前的步伐。

任一看到了效果,便保持着朝向,将石头捡起一块便扔出一块,还不忘嘲讽道:“怎么了?用你那吓人的剑气,配合上快速的冲锋,说不定数招之内就能取了我的性命啊。为什么不来了呀?是没了体力了吗?还是说,生疏得很,不太灵光了?”剑士并不搭理,只是做出防守的姿态,专心应付飞来的投石。

又是几轮石头扔出,虽不是全部挡下,但剑士除了不再进攻,确实也不见有什么难处;并且,任一并没有仔细算计,周遭称手的石头几乎要被扔了个干净;于是,他手中不停嘴上也不停,继续挑衅道:“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定义强大的;难道,事物是一尘不变的吗?哼哼,狂妄时,便大放厥词、生杀予夺;耍诈时,就侃侃而谈、毫无廉耻;困境时,就只能沉默不语、心存侥幸了吗?哈哈哈。”任一不禁停下了脚步,将手搭在了胯上,得意地笑了起来。

隐忍许久的剑士抓住了任一自大的时机,猛地爆喝一声,四道交叉组合的冲击电光火石之间闪现而出,便如同猛虎扑食一般,掀起了一阵沙石,呼啸着就向着任一袭来。

宽大的气刃似乎完全锁住了任一的退路,只是,这时的他,极度的冷静,在生死关头仍旧放松了全身,直到完全看清了眼前的攻击,才调整了身形,如同化身为一条水中的游鱼,低身、扭转、纵跃,便不受阻碍地穿过了那绝命的招式,而后,不再保留,把剩余的力量灌注在了最后的冲杀上。

也在这时,剑士直接将手中的武器朝任一掷出,打断了他的冲锋,又抽出了两把未见使用过的匕首,便像毒蛇张开大嘴扑咬猎物一般,反握着武器,高展着双臂,以一个夸张的姿势扑了过去。

任一方才躲过投掷出的巨剑,正蹲在地上还未起身,对于即将到来的攻击似乎毫无抵抗之法;然而,任一手中白光一闪,便将最后保留着的飞刀掷射出去;“嘣”地一声,飞刀扎进了剑士支撑腿的脚背,本来还要发力前进的这只脚瞬间消散了所有的气力,他便像猛地踩空了一般,重重地以头抢地,震得地面一个跳跃。

任一不敢怠慢,没有正面出击,而是奋力地抽身退回,顺势踢起沙土,迷乱了还未再起的剑士的视野,随即绕到后侧的死角,用短刀猛扎他的肩膀,又将自己倒在他的背上,希望以全身的重量迫使他伏倒;不过,这名剑士实在过于强壮,如此境地竟然还是支撑住了,并有了起身的势头。

剑士恐怖的抵抗激起了任一更加决绝的意念,便将短刀换到右手,臂膀一扬,狠狠地扣在了他的肋下,随后翻转手腕重新拿住刀柄,同时放弃上位,翻身来到插着短刀的这一侧,便双手持握,将全身的力量向下压去,一道巨大的血口陡然而现。

然而,任一并不罢休,便将短刀抬起,再一发力,竟是连同右手一齐挤进了剑士的胸腔;湿热黏滑的触感让任一握住刀的手冷不防地颤抖一下,再要抓紧刀柄,却僵直地将刀挤了出去;过分的紧张致使任一也不再顾虑其它,便更加深入地将短刀牢牢抓住,于是一番搅动,希望借此结束这场残酷的战斗。

就在任一快要陷入疯狂之时,右手猛地被一股力量向下拽住,便拉着身体差点跌倒,这让他着实恐了一惧,却原来是这头困斗的野兽终于松开了支撑着的臂膀,摊在了地上。

任一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不自觉地,一顿一顿地呵笑了两声,而后无力地喘息了起来,良久,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卡在剑士的胸腔里,试了几下,过于僵硬的右手却一直握着短刀不肯张开,根本过不了肋骨的间隙,不得已,任一便用另一只手将右手里的短刀一点一点地推走,这才让其松开,顺利拔了出来。

试了试麻木的右手,没有什么异样,但整个人却不能扼制地颤抖了起来;任一抖动着,用衣袖擦了擦面部,之后好似非常寒冷地,用齿缝吸了一口气,又更加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几番重复过后终于缓解了身体的痉挛。

任一尝试着站了起来,虽然踉跄了两步,但还是支撑住了,于是,闭上双眼等待着平衡感的恢复;少许时间过后,任一的心情和身体也平静了下来,虽然没恢复多少气力,但还是决定先行动起来,于是,自我梳理道:“先把短刀弄出来吧,再看看有多少箭矢能够回收,哦,嗨,还有那把匕首呀,呼,还要不要去找玉回先生呢?他那么厉害,应该早已解决了那些强盗,护送大家去城里了吧。嘿嘿,得找他要些补偿才行呢。”

任一这样想着,便要俯身去拔出插在剑士身上的短刀,却不料脚踝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了,低眼瞧去,竟是剑士又支撑了起来。

此刻的他满面血污,双目圆睁,眼球也因沾满污秽而分不清黑白,只成了两颗不停转动的泥珠子,张开的嘴中露出血染的牙齿,涌出的鲜血哗啦啦地垂挂到地面,整个身体呈现诡异的扭曲姿态,似乎各个部位都有独立的生命,便在那不停地抽搐、蠕动着。

这样不可名状的怪物是否能称之为人类?可能只是被死亡所恐惧的排斥体的集合罢;但任一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怪物是有存在的目的的,那便是——将自己拖入死亡的深渊!

任一失去了冷静,拼命地挣脱着,几下不成,于是急上心头,解开了靴子,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跑,却不想那头怪物仅凭双臂的拖拽就追了上来;任一惊慌失措,再次被它抓住了腿脚,便摔倒在地,于是翻过身来,不停地踢踹它的面部、肩臂;可能是血液的湿滑,也可能是这只怪物并没有那样力大,只要任一反抗一段时间就能逃离它的束缚,但,没逃出几步又会被它重新抓住。就这样一遍一遍地挣脱逃离,又一遍一遍地被追上并抓住,便始终摆脱不掉这头索命的恶鬼。

慌乱逃窜之下,任一与死去的强盗首领打了个照面,狰狞的面目着实让他骇了一怕。宽大的树根拦截了去路,仅仅不足一米的高度,任一却因极度的虚弱与浑身的湿滑而难以翻越,只在两次失败的尝试之后,那头怪物便再次追上,只见它用奇异的姿势直立而起,将那庞大的身躯压在了毫无抵抗的任一身上。

怪物用两爪死死地钳住了任一的脖颈,嘴中涌出的鲜血不住地溅落下来,便不时倒灌进本就难以呼吸的口鼻,这时的他甚至连咳嗽都做不到,只能艰难地憋住呼吸;尽管任一努力地眨着眼睛,但他的双眼还是被血液浸污,视线一片通红,十分的模糊,只有那怪物眼中闪烁着的剑刃般的凶光格外醒目。

任一奋力地用双腿踢打着怪物的下体、腹部,却换来了更加猛烈的施压,此刻,已经不是生命与生命的对抗,而是亡者对存者的暴虐;但任一哪里肯放弃?他竭力卷缩起身子,一点一点地将双脚移了上来,便用双脚抵住了那死亡的恶意;转瞬间,任一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权利,便将汇集在咽喉中的污秽一并吐了出来。身体短暂的轻松让任一决心寻找出反击的办法,于是放弃了正在进行着的四手指力间的角逐,乃将右手臂挤进那鬼钳与自己脖颈之间的缝隙,以此强撑出一道呼吸可能,而左手便是用来摸索活下去的契机。

任一想要拔出插在它身上的短刀,却因太过湿滑与无力,怎么也抓握不住;渐渐地,他的意识已不完全,看到的景象也混杂一些莫明的幻影;昏沉之中,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任一:“不要放弃,不要放弃!活下去才拥有一切!”任一觉醒过来,不顾血液的刺激努力地扩大了眼眶,四处搜寻着一切的可能,余光扫过,发现了那把插在强盗首领肩上的匕首!

任一抹了抹手上的血泥,用生命的力量去探取最后的希望!

抓住匕首的瞬间,任一撤开了支撑的双腿,让怪物的脖颈随着躯体的沉降来到了可以攻击的范围,便即刻抽出右手,双手紧攥将匕首深深地穿了进去,随后横向一推,再一扭转,“吭”的一声,怪物的颈椎即被确实挑断。

刹那间,天地解放,死亡的锁链也随之绷断!

……

任一虽引走了多数的强盗,但现场敢于向前反抗的也只有两名护卫,况且先思身受重伤,支撑不了多久,而玉回则莫名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便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

不出意料地,先思被杀,随后,厚思独木难支,没能招架几下也被乱刀砍死;就这样,毫不作为的玉回亲眼目睹了两名忠义护卫的死亡,从而消散了心中最后的焦虑。

玉回沉默不语,任凭强盗们的摆布,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但同时也没了其它的反应;于是,强盗们便要挟持晚花怀抱中的婴孩,以便驱使人们搬运货物;不想,随从们极力地将其护住了。

被阻挠的强盗退而次之,转手就抓了一个妇女身边的小孩;孩童惊恐地哭喊起来,那名孩子的母亲不知怎么地就冲了上去,与强盗拉扯起来;强盗被激怒了,犀利的一刀,砍杀了母亲,又一刀,轻松地解果了孩童,一时之间,现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男人们不再相信能从强盗的手下逃生,只能遵从愤怒的驱使,赌上了最后的尊严与之一战;然而,对于那些残酷的热闹,玉回毫无表意,甚至有些厌烦。

一部分人开始逃窜,已被杀死,一部分人还在抵抗,已被杀死,剩下的哭泣之人、求饶之人,也已被杀死。

玉回呆呆地站着,连自己妻儿的死亡,都做不出反应,好似自己只是一块立着的石头,丝毫感受不到为人的情绪。自己虽然活着,但好像又已死去,或者说,没有什么自己不自己的,已经没什么是拥有着的了。

强盗们一个不留地杀光了现场所有的人,回过神来却惊讶于还活着的玉回,于是,一边嘲笑着他的懦弱,一边围聚过来。

玉回像烂泥一样被他们踢踹、推攘、抽打,但由于毫无反应,强盗们很快就失去了兴致,直接抽出刀刃,想要乱刀将他砍死。

第一刀即将砍下之时,却是“叮咛”的一声脆响打断了强盗们的哄闹,玉回低摆着身姿,不知何时用顺手抽出了佩剑,挡下了这次攻击。

强盗们经这一着,又激起了杀意,一窝蜂地冲将上来;玉回仍然低垂着头颅,只通过观察影子的动向就击杀了最接近的一名强盗,再把剑交回正手,两下交锋便再斩一寇,以此,玉回迅速地冲出了包围;接下来,就只剩鬼魅身影的穿梭与嗡嗡作响的剑鸣了。

……

玉回无意识地搜寻着自己的妻儿,找到的却只能是倒在血泊的女人与拼凑不到一起的肉块罢了;玉回将这些一同揽在自己的怀中,无声地拖动着自己,向着城镇的方向走去,而后,就这般失去了知觉。

……

任一从剑士的尸体之下爬了出来,胸腹之中翻腾不已,止不住地剧烈咳嗽,接着就是恶心的反胃;一番折腾之后,任一也没有休息,而是回收起自己的武器,并搜集了一些遗留在附近的箭矢,整点完毕之后,就往商队的地方寻去;但还没走出几步,心中犹感万万不妥,于是,回身看了看剑士尸体,哼着气思索了一瞬,便将眉毛向下一压,找过去拾起了他的巨剑……

孱弱地来到故地,经过几番搜寻,任一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生还的人员,便决定先回复自己的状态。在马车之中找来水袋清洗自己的眼睛和面庞,又淑清了口腔咽喉中的残渣,这才畅饮起来,一大袋清水灌下,任一终于有了知觉,便翻出面包、肉干,大口地吞咽起来。

吃饱喝足又歇息了一会儿,虽仍然没有精神,却恢复了气力;任一接着搜寻了一遍,确定了无人生还,连马匹都只剩下死亡的,却仍不见玉回与他的妻儿,只发现有一道血迹延长到道路的尽头;别无选择,任一放弃了这里,只带上了自己的行囊和少许饮水、干粮,便朝着血迹的方向出发了。

不多时,任一发现了倒在路上的玉回和他的妻子,分开而看,还夹裹着疑似婴孩的残骸与不明的肢体;检查过后,玉回尚只是昏迷,而妻子却早已死亡。任一给他喂了几口水,便呛醒过来,再喂一些食物,他的意识也回复过来。

玉回张开双眼,灰暗的眼眸倒映出任一的面庞,面对结识不久却共度死难的旅伴,此刻的他内心没有丁点的动容,甚至无所谓感慨,反而生发出一种无处发泄的怒气;玉回推开了喂食的任一,视线偏向一边,用阴沉的声音责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酷?与人杀戮,就这么有乐趣吗?”突如其来的责怪让任一莫名所以,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玉回却逐渐激动了起来,双手抱头,痛苦地叙述道:“如果,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念着什么荣耀、正义,怎么会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死去?苟且也好,掠夺也罢,大家都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却偏偏还要谈论着什么信念、理想,有那么重要吗?没有这些,没有那所谓的正邪对立、善恶有别,人们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啊?”玉回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转而面对任一,指责道:“可是你,你们这些所谓的强者,却打着除暴安良的幌子,进行着毫不掩饰的杀戮;鲜血的刺激、野兽的欲望、痛苦的哀嚎,这些就是你们所谓的理想,是吗!告诉我啊!”

任一眯缝着眼,面情坚毅,审视起玉回的举动;对上那毫不退缩动摇的眼神,玉回不自觉地顿住了接下来的话语,脑海之中很多声音开始嗡鸣起来,便萎靡地将脑袋转了回去,陷入了沉默。

任一并不想与他去争执,也不想与之和解,没有意义,应该把精力放在更加重要的事情上,既然玉回的身体并无大碍,便独自启程,向城镇的方向走去。

玉回见到任一将要离开,便支撑了起来,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只是唇齿一阵捣鼓,怎么也没发出声来。

自身的矛盾变为心中的疑虑,接着就是汹涌的自我否定,但,现实的作为就是让他不能接受自己的过错,也根本不敢为那些过往所负下责任。

任一本不想回头,却听他一会儿哭嚎,一会儿哀求,满地地打滚、抽搐,好像是犯了疯病,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哼哼哼,呵,愚蠢的玉回啊,如果你可以明白,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